倪嘉是在一個午後慵懶的時光裏突然發動的。
別墅內早已備好的醫生與助產士,聞聲立刻將倪嘉送入專門生產的房間裏。
赫連澤等在房間外,無人知曉他現在內心所想所知。
管家在原地焦慮地打轉,嘴裏念念叨叨,已到中年的他此時沒了做任何事情時的沉穩。
赫連家族終於有後了。
熱鍋上的螞蟻焦灼地走動了近乎兩個小時,門突然被打開,一位醫生出來對赫連澤說了幾句話後又迅速地進去了。
直到房間內傳來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時已將近傍晚。
黃昏時分,赫連澤抬起頭來,從窗戶往外看去,那裏漫天紅霞。
痛。
很痛。
以往聽老人言,生孩子時若是下身局部麻醉,會對嬰兒不利,倪嘉拒絕了醫生打麻醉的提議,她咬緊牙關,忍受著陣痛與下身開始撕裂的痛苦。
最後嬰兒出來的瞬間,終於忍受不住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已是半夜,室內漆黑一片。
倪嘉動了動身體,頓時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驚嚀一聲。
她的孩子呢?
倪嘉皺了皺眉頭,她按了按床頭的鈴聲。管家很快地進來了:“太太,您醒了?”
“我的孩子呢?”倪嘉聲音有些急切,她期待地看向管家。
未料管家並沒有實質性地回答,他隻是垂下眼眸:“太太,先生說讓您多休息一下。”
他的嗓音比任何時刻都來得溫柔與和藹,然而,聽在倪嘉的耳裏卻猶如晴天霹靂。
難道,赫連澤連孩子的一麵都不讓她見嗎?
想到這裏,倪嘉的心一陣緊縮,她語速極快地問向管家:“赫連澤呢?他是不是不讓我見孩子?”
心情十分焦急的倪嘉,並沒有看清管家垂下的眼眸裏對自己的同情與哀憐,管家安撫著倪嘉:“太太,您放心,等您好了之後,小少爺是會見到的。”
“這是赫連澤要求的嗎?”
“是的,太太,先生希望您的身體能夠快速恢複。”
雖然管家的話很溫和,但倪嘉知道赫連澤的意思了——快速恢複身體健康然後滾蛋,否則的話,連孩子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管家,我知道了。”倪嘉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隻要赫連澤讓她見孩子,他說的她都願意去做:“我餓了,你讓人準備一些吃的送過來。”
“是,太太。”
倪嘉以為第二天就可以看見赫連澤,未料接下來的一周內,她都未見到赫連澤的身影。
難道他在躲著她?可沒道理赫連澤會這樣做。
倪嘉不是沒有追問過管家,可管家要麼轉移話題,要麼閉口不言,不會說出赫連澤的下落。
她氣得想要衝管家發脾氣,可想到管家照顧自己這麼多月,又隻是赫連家族雇來的,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將焦灼與擔憂壓了下去。
管家看在眼裏,轉身給赫連澤打了個電話過去:“先生,太太這些天情緒很不穩定,她想要見一見小少爺。”
“我知道了。”
赫連澤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急救室亮著的紅燈,握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