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神官和那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都昏過去了？”台輔握著手中的牙笏，聽見侍從的稟報，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秦王掃了台輔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來曆不明的女子，台輔是兩朝老臣，說話可要謹慎。你聽聽看，百姓們正將你口中那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稱作什麼？”
“老臣魯莽。”台輔其實並不在乎百姓們怎麼稱呼，他雖然老邁，但那麼大聲的聖女兩個字，終究還是聽得清的。隻是讓他詫異的，卻是一直以來冷冰冰的秦王，怎麼會為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子說話？
皇帝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手中的茶盞放了回去，“那麼依照皇叔的意見該如何呢？此刻那個女子已經昏了過去，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要是現在殺了，隻怕又會引起眾怒……”皇帝輕輕扣著桌麵，十分苦惱的樣子。
“此人從天而降，想必必有不凡之處。既然已經昏了過去，那麼……就和大神官一起送回神廟好了。”秦王的唇角極薄，笑起來像是閃閃發光的刀刃一般，“陛下，大神官已經求來了甘霖雨露，皇上方才不是還說著頭疼麼，那麼，小王就恭送陛下回宮。”
皇帝微微一怔，剛才自己倒的確是一個勁說自己頭疼來著。不過那個時候是為了逼秦王和自己起駕回宮，現在反倒被人將了一軍。不過天色陰沉，風裏延繼海岸潮濕的氣味越來越濃，隻怕是真的要下雨了。
國師既然已經祈雨成功了，那麼自己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他懶洋洋點了點頭，“那麼朕就先回去了，等大神官醒來之後再論功行賞便是。”
“臣恭送皇上。”秦王站起了身，俯身道。一群人見秦王起來，頓時都嘩啦啦站了起來，附和道：“臣等恭送皇上。”
皇帝擺擺手，自顧自往龍輦上去了。臨走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秦王，微微眯起了眼睛。
“陛下，那個女子來曆不明，秦王殿下又如此袒護，老臣擔心，此事恐怕和大神官出麵祈雨一般，是秦王殿下的陰謀啊。”台輔白發蒼蒼，因為是重臣，皇帝倒也給了他特許與皇帝同乘龍輦。
“可是台輔你方才也看見了，百姓眼睜睜看著此人從天而降，又伴隨著甘霖雨露而來，早已經將那個女子奉若神人。如果我執意殺了他，天下恐怕立刻便會流言紛紛，說朕違逆天命，殺了聖女。”原本猶如少年的帝王沉下了臉，早已不再是方才那個言笑晏晏的少年君主了。
“秦王殿下已經操縱了神廟，大神官今日求來雨水，更是聲望沸騰。”台輔也知道皇帝說的有理，隻是心中仍舊有幾分不安，“一旦聖女的地位確立，隻怕……”
“朕知道台輔心中的憂慮，不過以朕看來，這件事隻怕皇叔也沒有準備。要真是他暗中謀劃的，這位所謂的聖女此刻就不是昏倒在神台上，而是向民眾宣揚那些所謂的天命了。”皇帝嗤笑了一聲，“此人來曆不明，皇叔極力留下她，恐怕是看中了她背後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