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幽連連擺了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你或許不明白我們那個時代，我們不相信神靈，也不會承認有怪力亂神的事。”沈思幽看著那盞空空的赤金蓮花燈，蹙眉道，“那個什麼通靈寶珠，對我來說……是不能承認的東西。”
“那你相信的是什麼，隻要有了九星連珠，你就能夠回去？”將夜微微斂眉，看著麵容清秀的女子反問道，“九星連珠原本是十分難得一遇的天象，若是能夠遇到，自然是最好。可是等來了九星連珠，卻沒有通靈寶珠，那麼你又該如何呢？”
沈思幽一愣，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不僅僅需要九星連珠那樣的契機，還需要通靈寶珠話，那麼自己豈不是要白白浪費機會？她可實在是不像呆在這個地方，再繼續漫無目的等下去了。
可是……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沈思幽的眼睛一亮，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師門一直在尋找通靈寶珠，師祖消失之後，通靈寶珠也跟著不見了，那你們，豈不是找了足足五百年？”
將夜看著女子呆愣在原地的樣子，雖然有幾分不忍，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啊，我們……找了足足五百年的時間。唯一的線索，也不過是通靈寶珠在大內皇宮，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沈思幽的腿一軟，不過還是不死心，“那最少，九星連珠，多久會出現呢？”
“我不知道。”男子挑眉，神色平淡，沈思幽卻分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五年十年她都可以等，至少還有個盼頭在，但是“不知道”這算個怎麼回事？難不成，就算是等到死，自己都等不到麼？
將夜顯然猜到了對方心底在想什麼，笑著搖頭解釋道，“我說不知道，是因為九星連珠確實是無從揣測的事情，那是所有天象之中的異數，或許隨時都會出現轉瞬即逝，也有可能一連數日。”
男子語氣隨意，但是落在沈思幽耳中卻實在比晴天霹靂好不了多少，“那也就是說，是個遙遙無期的未知數了。”
雖然女子的目光之中滿是希冀，將夜也很希望能夠給對方安慰，不過本著誠實為本的原則，他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沈思幽的頭一下子便砸了下去，不過很快她又重新抬起了頭，元氣滿滿的樣子，“至少我知道了，我還是有回去的希望不是麼？”
“那倒是，或許你真的有一點運氣，在恰當的時候，就會等來九星連珠吧。”將夜微微笑了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在臉孔上格外好看。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沈思幽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否則在陌生的環境裏，她不會首先想到要和別人虛與委蛇。
將夜聳了聳肩，“我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你要問我，恐怕我還真的沒有辦法給你什麼建議。”
說的也是，將夜的師門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神秘得多。能夠在神廟之中建造一個這樣的秘洞，就可想而知是多麼大的難度了。
而且將夜自己也說了，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呆在這裏，對外麵消息知道的程度，大概和自己是半斤八兩，與其求助他，還不如自己好好想想。
“看來一時半會兒，我恐怕沒辦法離開這兒了。”沈思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忍不住對將夜說出了心底話，“我如果離開了皇宮，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如果在宮外遇見了九星連珠，要是真的需要那個通靈寶珠，豈不是完蛋了麼？”
將夜看了看沈思幽，發現那個一開始咋咋呼呼的女子忽然安靜了下來，不像是剛開始那樣刻意的誇大自己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她靜下來的樣子，越發讓眼中那種奇異的光流轉起來。
“那你想怎麼辦呢？”男子問道。對方已經站了起來，回過頭朝他眨了眨眼，“當然是留在宮裏，去尋找通靈寶珠了。”
第二天淩晨，整個神廟似乎都嗅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侍女們紛紛俯首，飄忽的裙袂猶如妖鬼一般。而神官們則全都聚集在了偏殿，屏氣斂聲是在等待著什麼。
片刻後，浩蕩的隊伍從皇宮出發，一路上經過宣武門和朱雀大街，一直通往神廟所在，而周邊的百姓紛紛跪在明黃幕布之後，隻能看見一雙雙精美的鞋履從眼前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