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咬了咬嘴唇，卻並沒有回答沈思幽的問題。
“你果然沒有說。”沈思幽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胸有成竹的說道：“你沒有告訴九黎我曾經有一個晚上徹夜未歸，也不曾告訴九黎，你看見我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在一起說話。正是因為你秘而不宣，所以我才能讓九黎放鬆警惕，順利在神殿裏召來神跡。”
玲兒沉默了半晌，見沈思幽一直看著自己，絲毫沒有妥協的意味，她這才輕輕點了點頭，“玲兒的確沒將這些事告訴大神官，玲兒想……聖女不是個壞人。我，我不想害聖女。”
她幾乎快要哭出聲來，啜泣道：“聖女，玲兒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大神官說要殺了玲兒，玲兒不想死，所以我才出賣了聖女……”
“我明白。”沈思幽輕輕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哭的一塌糊塗惶恐不安的玲兒，其實她自己何嚐不也是如此呢。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旁人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哪裏有半點由得自己做主。
“你一念之仁救了我，那麼……我自然就不會這樣舍棄你。九黎容不下你，至少我力所能及，一定會護你周全。”沈思幽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而且說完之後，竟然覺得也還不賴。
在從前的世界裏，她隻是個尋常的大學女生。畢業之後在人才市場兜兜撞撞，就像是水裏的浮萍一樣。水往何處流，她就跟著往何處走。
沒有任何人需要她，她也幫不了旁人。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就連沈思幽自己都嚇了一跳。
而原本哭得眼睛都腫了的玲兒更是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鄭重的沈思幽，一時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聖女……”玲兒喃喃著，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出身卑賤，真正好人家的女子，又怎麼會送到神廟來做侍女呢。一旦進了神廟之後，便終生不可嫁娶，從此隻能孤獨終老，一直死在神廟裏。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關心自己，對自己說過，要護你周全的這樣的話。她咬了咬唇，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
“別叫我什麼聖女了，如今我在這裏也沒什麼朋友，你和我現在同舟共濟，我也就不怕告訴你，我壓根就不是什麼聖女。”沈思幽抽出懷中的繡帕，將玲兒臉上的淚水一點點抹去，這才緩緩說道，“你以後也不用再去找九黎了，這幾日我們便呆在一塊兒。若是成了，我就帶你一起進宮去。”
玲兒嚇了一跳，正在感動沈思幽說的那番話，此刻卻有些磕磕絆絆起來，“進宮，聖女想要進宮麼？”
沈思幽有些無奈，不過看玲兒一臉虔誠，她也就不再執著於稱呼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望著窗外湛藍如洗的天空，出神道：“神廟不是我想呆的地方，反倒是宮裏，或許會有我想要的東西。隻是，未必能進得去罷了。”
“聖女進宮……也是有過先例的。”玲兒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心情也不知道該喜該悲，不過看沈思幽有些憂慮的模樣，終究忍不住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出來了，“玲兒記得，初代天神皇女曾經入宮為太後祈求安康，曾經在後宮的九重寶塔上呆了十幾天。隻不過在九重寶塔重新開啟之後，初代就已經不見蹤影了。後來九重寶塔被皇帝下令封閉，之後再也不成有過聖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