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幽此刻靠在床榻上懶洋洋的發呆，她醒了其實也沒有多久，隻是聽見外頭有淅淅瀝瀝的鳥叫聲，婉轉動聽。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也就懶得直接起床，而是靠在床榻上發呆。
“聖女今天倒是起的很早。”門外傳來了玲兒驚喜的聲音，思幽這才揉了揉眼睛，掀開被子下了床。
將夜不願意打草驚蛇，而且看趙雍的意思，顯然也是在事情沒有確鑿把握之前，讓思幽不要告訴別人。所以玲兒隻覺得今天思幽醒的早，也不像往常一般總是昏昏沉沉的，自然以為自家聖女的精神好些了。
思幽也不說破，隻是微微笑了笑，洗漱之後便開始吃起了早飯。白粥熬得糯軟，再配上幾樣清淡的小菜，思幽覺得自己今天胃口都變好些了。
思幽吃得很快，呼嚕嚕吃完後，就對玲兒說：“我稍後要和將夜出去一趟，碎月軒冷僻，一般也沒有外人會出入，想必不打緊。不過……你最好特別留意，看最近什麼人來過我們這兒。”
玲兒有幾分不知所措，在碎月軒住著的這些日子，對她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再也沒有人欺壓她，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和聖女，將夜說話。見思幽神色這樣鄭重，她咬了咬唇，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聖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隻是一切小心為上。”思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右手握拳屈肘重重往下一壓，比劃出一個加油的手勢，“不要那麼垂頭喪氣了，你和將夜一樣，都像是小孩子似的。其實麻煩這種事情，隻要活著，就會層出不窮吧。麻煩來了，我們好好應付它就是了，但是心灰意冷的話可就糟糕了。”
“玲兒記住了。”嬌俏的婢女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聖女還說我和將夜像是孩子，可是玲兒看，聖女才像孩子似的，整天元氣十足。”
思幽見玲兒臉上的憂慮散開了些，這才放下心來，擺了擺手道，“我要和將夜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碎月軒，一定要小心一些。”
“玲兒知道了，碎月軒倒是沒什麼，隻是聖女和將夜外出，自己要多加小心才對。”玲兒看著思幽蹦蹦跳跳遠去的聲音，忍不住歎了口氣。聖女還要擔心自己，可是她難道真的不知道，碎月軒三個人中，最值得擔心的其實是她自己麼？
“你昨天可有將香爐的香熄滅？”將夜比思幽起的更早，此刻早已經穿戴整齊，一見思幽走進，這才低聲問道。
兩人並肩而行，思幽也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藏不住的小小得意，“當然，玲兒一走之後我就用倒了一點茶水進去，裏麵的香就自己熄滅了。可是……這樣瞞著玲兒，真的可以麼？”
將夜微微蹙眉，寬慰道：“這件事情撲朔迷離，我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此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知道的人，自然也越少越好。我並非不信任玲兒，隻是為計劃周密考慮，也為她的安全著想，還是不告訴她的好。”
思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將夜說的自然沒錯，玲兒知道了隻會為她擔心，說不定還會將那些沉水香給倒掉，到時候被人察覺，想要抓住那個暗中動手腳的人就更加困難了。
兩個人並肩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宮中有內監宮女目光之中滿是疑惑，想必是從來不曾見過思幽。而且在大內皇宮，一男一女同行，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不過有眼尖的宮女看見思幽袖子上的青鳥祥雲圖案，立刻就變了臉色，低下頭不敢再看。
思幽自然能夠感受到眾人目光裏的異樣，此刻見旁人紛紛低下了頭，從原本的大惑不解到如今的誠惶誠恐，顯然是發現了什麼。
她舉起了自己的衣袖，隻見上麵兩隻展開羽翼的青鳥引吭高歌，在雲霧之中穿梭。
這些衣服的繡工精致，質地也是好的沒話說，第一次看見這些衣服的時候，思幽自己都大吃了一驚，這些衣物仿佛是一團團錦簇雲霞，又像是神妃仙子才能穿的東西。
不過聽玲兒說，這些衣服好像都有些特別的意義，一直以來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人穿過了。
看著思幽疑惑的神色，將夜微微笑了起來，“這是青鳥雲紋，和九黎的三足金烏紋分別代表了兩位神靈。除了大神官和聖女之外，旁人是沒有資格用這種紋路的。這和皇帝的五爪金龍紋一樣，是身份和權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