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整個人幾乎快要蜷縮成一團，沈思幽抿了抿唇，此刻心中已經篤定起來，倒是麗貴妃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正想要說話，環兒已經高呼起來，“那毒不是奴婢下的，那是……那是麗貴妃給奴婢的！”
沈思幽的手一緊，回過頭看向麗貴妃，隻見那個豔麗的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神色怔怔。
趙雍已經笑了起來，“你倒是招認的爽快，朕不會將你送進慎刑司，可是也不會輕饒了你。你既然說這是麗貴妃做的，就得要拿出證據來。”
麗貴妃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隻能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環兒哭著說道：“奴婢斷然不敢說謊，奴婢是在景仁宮裏服侍麗貴妃娘娘的，若是沒有娘娘的旨意，奴婢怎麼敢謀害聖女！”
“奴婢隻是一個宮女而已，主子說什麼，奴婢就做什麼……”環兒哭哭啼啼的說道：“還請皇上明察，饒環兒一條賤命！”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下去，趙雍私心其實還是偏袒著麗貴妃。畢竟麗貴妃進宮的時間久，一直以來循規蹈矩，也多虧有了她，後宮才算是安定了下來。而且因為子嗣一事，趙雍並沒有涉足後宮，一來無心男女之事，二來也不願意此刻留下子嗣，隻怕更加給了秦王弱點。
這種偏袒和內疚，讓趙雍在處理麗貴妃這件事情上，其實一直都保留私心。沈思幽雖然看出來了卻也並沒有說破，她並不想因為私仇就認定是麗貴妃在背後搗鬼，所以思幽看著跪在地上的環兒說，“你現在這麼快就反口指認自己的主子，倒是不怕她責罰你了麼？”
環兒微微一愣，這才咬牙道：“奴婢現在已經被聖女給認出來了，也沒有辦法反駁。隻好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乞求活命罷了。”
“胡說八道！”麗貴妃此刻終於反應過來，走過來就想伸手給環兒一個巴掌。她雖然不喜歡沈思幽，但是從來沒有指使過環兒做下毒這種事。然而才剛剛抬起手來，思幽就已經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皇上還坐在這兒，麗貴妃要是有什麼話，直說就是，怎麼敢在禦前失儀，動手打人？”思幽的手一甩，麗貴妃就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她一時氣極，隻好看著趙雍，一雙眼睛早已經紅了，“皇上，臣妾在後宮半載有餘，臣妾的心性，皇上是最清楚的，還請皇上給臣妾一個公道。”
趙雍看了麗貴妃一眼，眉目沉沉，過了片刻，才歎息道：“可蕊，朕就是知道你的脾性，所以才遲遲沒有在宮中大肆搜捕，此刻也並未派人搜查你的寢宮，算是給你全了麵子。你告訴朕，你究竟有沒有在沉水香中下毒？”
麗貴妃原本還明亮的眼瞳徹底沉默了下去，她傻傻看著趙雍，忽然苦笑了一聲，“皇上既然能夠問出這種話，就已經是不相信臣妾了，那麼臣妾就算再能言善辯，也是浪費口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