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軍隊馬蹄聲終究轟隆作響,當數百駿馬崩騰而去的時候,炎羅城中的眾人此刻才反應過來,立刻將情報傳給了宋城。原本準備在劉輝麵前邀功而喜不自禁的宋將軍,此刻也是有些猝不及防,怎麼會如此,難道是準備搶在自己麵前對劉輝邀功?
可是這些黃金現在全都在自己手中,就算是想要邀功,隻怕是也沒有什麼法子吧。
很快又陸續有人前來稟報,胡誌安的軍隊竟然沒有趕往翠屏南山,而是直接往樹林之外飛奔而去了。奇怪,少將明明就是從翠屏南山下來,胡誌安要是想邀功的話,為什麼不去見少將,反而往相反的方向奔走?
宋城的神情變幻莫測,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沉聲說道:“立刻派人去將胡誌安追回來,同時派人去稟報少將,到底發生了何事!”
宋城雖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他心底卻隱隱有預感,恐怕這一次,胡誌安是惹上大麻煩了。冷風據說是去了炎羅城,此刻炎羅城都已經毀成這個樣子,冷風將軍恐怕也已經葬身於此了。
既然冷風都已經死了,現在胡誌安又莫名其妙出逃,實在是天助我也。
宋城忽然咳嗽了一聲,低聲對身邊的親衛隊吩咐道:“記得,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攔截胡誌安。如果他不肯回來,那麼,當場格殺勿論。要是少將追究起來,隻說是刀劍無眼。”
他的眼神幽暗,然而目光之中卻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似的。
而此刻趙雍一群人,禦馬如飛,原本他們就不曾想過可以躲過宋城的耳目,這些人終究會發現所謂胡誌安的軍隊此刻忽然離開了。而且,一旦宋城將此事稟報給劉輝,恐怕就會知道胡誌安,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炎羅城。
“怎麼樣,那些人來了麼?”泉方蹙眉問道。
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傳令兵,此刻將消息一層層傳遞過來。一開始泉方都不曾受到任何消息,顯然他們的撤退並不曾讓炎羅城中的人起疑。然而時間越久,就發現原本隻有幾個人追蹤的隊伍,此刻似乎變成了數百人之多。
應該在炎羅城中向劉輝諂媚邀功的宋城,此刻似乎反應了過來,竟然接連將炎羅城中的兵馬全都派了出來。而且一開始隻是尋常的斥候而已,到了後來竟然出現了騎兵和弓箭手。
“宋城倒是不蠢,隻怕現在劉輝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趙雍低下頭,看著長發在風中飛舞的女子,沉聲說道:“無需抵抗,盡快離開這裏,那些火藥,現在差不多也可以用上了。”
思幽因為受了傷,而且原本也就不擅長騎馬的緣故,因此事和趙雍並肩騎在一匹馬上。到了此刻,終於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知道現在才是生死一線。
原本是他們幾個人的生死,然而此刻要是敗了,恐怕就是數百人之的性命全都要交托在這裏了。
“是。”有人立刻應聲去了,趙雍微微挑了挑眉,忽然開口問道:“這是誰的人馬?”
離自然知道趙雍說的是什麼意思,想了想,這才說道:“想必是蕭植的士兵,蕭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一聽劉輝想要謀反,立刻就將所有的士兵都交給了卑職。蕭大人此刻還在遊說周邊的將領,照理說,其實也應該要奇兵勤王了才對。”
“蕭植對皇上忠心,卻不代表其餘的將領同樣也會忠心。”趙雍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輕不重地說道:“不過蕭植的確是可造之材,當年曾經有一次犒賞三軍,我記得他隻封到了一個尋常領兵的位置,和賀飄山不同,蕭植這個人能力平庸,並無突出之處,隻是入了軍隊已經十年,資曆深厚所以才得封賞,如此看來,當年兵部呈上來的奏折,實在是一派胡言。”
“兵部的奏折,隻怕也是受到了劉先武的操控吧。劉先武是兩朝忠臣,受一品振武將軍軍銜,同時官封太尉,同時還有半邊虎符。這些東西加起來,已經足夠操縱軍隊的耳目,更何況兵部之臣未必都是行伍出身,又如何會知道究竟什麼人該受封,什麼人該受罰?”泉方說話的聲音很低,此刻嘴角還帶著淡淡笑容,似乎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然而思幽倒是真的有幾分震懾了,這個人雖然並不顯山露水,但是言語之間,似乎是在無聲的提醒趙雍,兵部昏聵,也是時候該整頓吏治了。
這個人,或許在不久之後,真的可以接替孫林福的地位,成為下一任的宰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