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原本是君臣之間,你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的情義。王爺畢竟隻是王爺而已,就算是不懂,倒也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曾鴻飛的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那目光裏卻滿是譏誚神色。
秦王雖然位高權重,在朝堂之中,就連文武百官有時候都要看秦王臉色辦事。有時候王命下達,甚至比聖旨都還要管用。然而無論終究是怎樣的權傾朝野,倒是到底還是名不正言不順,他不過隻是個王爺罷了,又有什麼資格能夠和皇帝相提並論呢。
其實曾鴻飛說的是實話,但是有時候,越是真實的話語,反而越是讓人覺得憎惡而不像聆聽。秦王原本嘴角還含著淡淡笑意,此刻那笑容終究也帶著幾分憤怒神情。隻是那樣好的涵養功夫,秦王當然不會因為這樣一番話而發脾氣,否則傳出去,人們隻會以為他真的是覬覦皇帝的龍椅。
秦王隻是笑了笑,皺著眉頭說道:“不錯,皇恩浩蕩,以國士之禮恩待於你。我不過是個小小王爺,這些東西自然事不懂。但是本王好歹也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皇上對你禮遇有加,那麼你究竟又是如何對待皇帝的呢?”
“皇上當初在芙蓉園之中,說穿了,也不過是被人刺了一刀而已,就算是再怎麼嚴重的傷勢,此刻隻怕也應該已經好了吧?”秦王聲音柔和,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步步緊逼,就好像是早就已經設計好了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男子才繼續開口說道:“就算是不曾大好,但是又怎麼能夠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帝都之中雖然有我和宰輔共同處理政事,然而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下大事都還等著皇上決策呢,皇上的傷勢到底如何了,究竟好了多少,曾太醫一人主治,倒是半點口風都不曾漏,實在是讓本王佩服之極。”
“是麼?”曾鴻飛的嘴角帶著笑意,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徐徐說道:“能夠讓秦王殿下說一聲佩服,鴻飛才是真的愧不敢當。隻不過皇上龍體要緊,在沒有確切把握之前,鴻飛自然是不敢亂說的。”
“是麼?究竟是因為沒有確切把握所以不敢亂說,還是因為害怕說出來之後,會害的自己陰謀敗露呢?”秦王終於也懶得虛與委蛇,終於有幾分不耐煩似的,冷冷說道。
“王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請恕鴻飛駑鈍,實在是聽不明白。”然而曾鴻飛也不是什麼善茬,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油鹽不進了。然而他卻忘記一件事情,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有時候靠一張嘴就能夠舌戰群儒,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因為對方也願意做這樣一個口舌之爭,否則的話,到底還是要靠武力來解決一切。
顯然此刻的秦王,也已經喪失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很快就有兩個士兵飛快地衝了過來伸手抓住了曾鴻飛的肩膀,他原本就不會武功,此刻看上去似乎也並沒有想要反抗的打算,隻是輕輕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旁的事情暫且不論,隻是有一件,我倒是真的覺得奇怪,王爺這樣大張旗鼓前來驪山行宮,甚至在皇上麵前抓人,難道……真的是想要闖宮篡位麼?”
“你不要以為用這句話就能壓得住本王,本王這次來,滿朝文武都是知道的。如果僅僅因為害怕一時的汙名,就可以放任皇上在奸臣手中而不聞不問,那才是真正的不臣之心。我是當今的秦王,也是皇帝的叔父,如果連本王都明哲保身,難道真的還要等到你挾持天子以令諸侯麼?”男子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這番話倒是真的說的正氣凜然,幾乎讓人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然而曾鴻飛卻像是早就知道對方心中在想什麼似的,隻是冷冷笑了一聲。然而此刻他雙手被人反綁在身後,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心中當然要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自然是不在裏麵的。
而且原本以為最多往返隻需要十天的功夫,趙雍就能夠順利返回。然而沒想到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天,竟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一點實在是讓人惴惴不安。然而沒有消息傳回來,曾鴻飛也隻好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已經算得上是最好的消息了。
隻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太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