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生死未明,有那麼幾瞬間我覺得其實你就這樣昏迷著也是不錯的,最起碼我可以每天看著你,照顧你,但是不行啊,那樣的日子我相信你就算死也不想過的。所以你放心吧,餘生我隻有一件事做,那就是救醒你,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的醒不過來,還有我在陪伴你。”說這些話的白靈雙眼迷離的看著遠處的天空,風輕雲淡一片安靜。
說完這些話的白靈輕輕起身小心翼翼的抱起馮悲,將一襲黑袍蓋在馮悲胸前,她並沒有背著,因為她怕碰到胸前的傷口弄痛了馮悲。
她要去天門山找那個想要收馮悲為徒的莊老,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對方知道淚痕盆地裏的那滴如今融入馮悲心髒的淚滴,隱約間她感覺能否讓馮悲醒過來的關鍵應該就是那滴淚珠。
在某一處的深山老林內,你或許會見到一個身材瘦弱滿臉風霜但雙眼明亮的女子緊緊抱著胸前的人一步一步的在艱難的山路上行走,她走的很小心,腳步很穩,並在不停的躲避有可能會碰到懷中人的樹枝,她的鞋子已經磨破從裏麵滲出的血跡已經成黑褐色。
在白雪皚皚的山頂上,輕輕抓一把晶瑩的白雪含在嘴中化作水,然後用嘴裏的溫度將雪水暖溫後緩緩送到馮悲嘴中。在幽靜的小樹林內,從衣衫上撕下一塊用溪水打濕後小心翼翼的擦洗馮悲的身體。
有的時候她實在是太累了就抱著馮悲坐到地上自言自語的說著心裏話,眼神溫柔,神情恬然,過了一會又開始起身向前趕路,仿佛這一路的苦難於她來說不值一提。
她走過深山老林、走過白雪皚皚的山峰、走過陰暗潮濕的沼澤,走過秋冬,終於在春寒料峭之時來到天門山的千裏之外。
風霜磨礪下讓她的皮膚不再光滑,顏色也由白皙變的黝黑,但她的雙眼依舊散發著堅毅的光芒,低眉間看到馮悲的臉後會在嘴角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
這一日,在距離天門山千裏之外的某一處山林內。白靈蹲下身子又開始往馮悲嘴裏渡水,一口一口溫柔如同照顧丈夫的小媳婦,渡完水之後還用手輕輕為馮悲擦了擦嘴角,其實嘴角根本沒有什麼水漬隻不過是她的習慣而已,剛開始的時候動作過於生疏總會在嘴角留下些水漬,所以每次喂完水之後她就會用手擦一擦他的嘴角久而久之就成為了一種習慣。
然後她又開始檢查馮悲的身體,第一次檢查身體的時候她就發現馮悲的身體機能已經降到最低,隻是保留最基本的生機,根本不需要補充食物,而且那滴淚水還在緩緩的滋潤著馮悲的身體,到如今雙臂上已經長出一層薄薄的嫩肉,雖然依舊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下麵淡淡的金色骨骼,但就是這薄如蟬翼的稚嫩新肉卻給了白靈無限的動力。都說女人柔弱如水,但有的時候隻要有一個信念,那麼她們或許表現出來的堅強會讓有些男子汗顏。
做完今天的一切,白靈腳尖輕輕點地飄到一棵樹上,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抬頭看向天空。
透過稀疏的樹枝看著天空清冷的月光,初春的風還帶著寒冬的餘味,但春寒再濃感受到懷中傳來的溫暖,心頭亦是甜。
皎潔的月光灑在白靈的臉上,側麵看去以深藍天空做背景的線條溫柔中又帶著淡淡的倔強味道,特別是微翹的下巴弧度帶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星光閃耀,天空的銀河由寬到窄一直到遠處消失,望著深邃寬廣的星空,白靈的思緒也隨之開始飛揚,她想到曾經的自己,那時候在她眼中隻有黑與白的涇渭分明,根本沒有灰暗的世態炎涼和勾心鬥角,所以當那些不黑不白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把那些直接劃到黑色當中,並且在她心裏生根發芽。
後來隨著年齡的長大,她開始明白原來世間不僅隻有黑白色還有其他的顏色,但就算她見過五顏六色依舊對男人帶著發自內向心的冷漠。直到碰到此時躺在懷中的這個人,他本身就是一團煙火,可以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她深陷其中,但卻心甘情願。
不知不覺她緩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不知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露出一個純真如嬰孩的笑容。
月色如水,天地一片安靜,萬籟俱寂時,丹田內一襲白衣麵容淡然的青箏雙手不斷捏著印決,然後從手中推出一個個銀色的玄奧印記飛向馮悲心髒處的那地淚滴,銀色印決融入晶瑩透亮的淚滴後開始一閃一閃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如螢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