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守田出了事,我決不罷休!
一邊想著,一股怒火,瞬息間襲上了我的心頭。
……
所幸的是,守田暫時還沒有出事。
我來到鎮子裏時,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天空滿是陰雲,沒有星月,冷風呼呼吹著,伸手不見五指。鎮外有一座荒棄的寺廟,殘垣斷壁,安詳靜謐之中,卻又有透著說不出的詭秘。守田就坐在一麵斷壁下,氣喘籲籲,右手捂著左臂,殷紅的血液不住汩汩流出。
周圍幾處,幾個黑衣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我從他們中間緩步踏過,手中的竹君子,漸漸從鞘中抽了出來。
冷風中,殺意彌漫。
守田並沒有殺死他們,我知道,因為在官家的眼中,殺人就是犯法,守田是捕快,所以更不能殺人。這與當初的慕容軒,是完全一樣的。
但他不是慕容軒。
他不殺掉這些人,後果隻會更加的嚴重。
當然,我也並不打算替守田殺,因為,這周圍還有站著的人。
“你來做什麼?!”
遠遠地,守田看見了我,急忙驚呼了一聲。
我瞧得出,經過方才的一番廝殺,他已經接近精疲力竭,再加上所受的傷還有得不到及時止血的傷口,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但他似乎並不願在這樣的境況下看見我,我相信,不是他還憎惡我,而是……
我來這裏,也許我也會死!
“鐺!”
頃刻間,一道劍光無比清晰地橫空劃過,顫顫之音不絕於耳。
從我側麵的矮牆之外,突然殺過來一個人,手中利劍直指我要害之處。幸於我反應夠快,多年逃亡也練就的更加警惕的直覺,我堪堪避了開去。
腳步一凝,緊握手中的竹君子。
“你就是腿子吧?”
看著我前麵黑紗蒙麵的人,我笑了一聲,隨即冷問道。
僅憑直覺,我就猜到這個人是腿子。而就算不看直覺,剛才從那周圍被守田打倒在地的幾個人中,我也並沒有找到腿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知道的這周圍還隱藏有守田沒有放倒的殺手,除了腿子,別無他人。
“是你?”
腿子瞧清了我的麵目,不知是驚訝還是譏諷。
他不再掩飾地摘下了黑紗,果然露出了那張熟悉的麵孔。從他的神色中,我看出了他已打算連我也一並殺掉,當然,還有一邊身負重傷的守田。
“二爺叫我完事之後查一查你,想不到,你倒自己一個人來了。”
腿子對我冷笑道。
而我並未動容。其實早在我與守田一起出現在陳府宴會上之時,我就知道那些人會對我產生好奇了,因為那些人,從來都是斬草除根。
我沒有回答。
因為我不想說太多,隻打算這件事後徹底離開遼東。
我在這裏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有什麼你衝我來!”
這時,另一側傳來一聲叱罵。轉眼望去,隻見守田撐著石壁站起了身來,手中不沾半點血汙的官刀,終於自鞘中拔了出來。他怒視著腿子,一身的血債,還有陰沉得可怕的眼神,仿佛已不再是一個朝廷的官差。
也許他終於打算殺人了。
我不知道。
“哼。”
而腿子冷笑了一聲,卻不理會我,身形一動便是提著刀向守田衝了過去。很顯然,在針對我之前,他打算先將守田幹掉,搶先占據優勢。
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老江湖。
不待多想,我也提著劍,緊追著腿子的腳步,跟了上去。
我並不會武功,一直都是。隻知道按師父說的,用劍刺向對方致命的位置,便能成功殺了人;而對方假若拿劍來殺我,我便想盡辦法躲開。這僅有的一招一式,被我用得無比嫻熟,帶著它闖蕩江湖,直至如今。
我確定腿子是會武功的,並且,守田也不知什麼時候學會了。
二人激烈地打鬥著,但因守田的傷勢,愈加地在腿子刀下難以招架得住。而我,盡管加入了戰局,但卻顯得十分多餘,對守田也根本沒有絲毫的幫助。
終於,在腿子一擊得逞,全神貫注打算順勢砍下守田腦袋的時候,我趁著機會借著一瞬間快到極致的動作,用劍,生生刺穿了他的心髒。
竹君子很快。
沒有絲毫阻礙,帶著血,一擊徹底地貫穿!
就是如此簡單的一招。
因為,我並不會武功,會的,僅僅隻是殺人。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