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突然變天了?”林千雨自馬上躍下,拉著馬韁,看著自東向西蔓延開來的大片烏雲,“啊!不是要下暴雨吧?”
一陣狂風吹來卷起滿地的沙石,林千雨迎著風用手遮擋在眼前。“這的天氣一直這麼奇怪嗎?”
“以前不曾這樣”,玉瑤答道,“隻是自小姐那次醒來後天氣就一直很怪異”,後半句林千雨還沒來得及聽見,就已經隨著怒吼的風消逝在空氣中了。
“這馬似乎受驚了,我們快走吧。我們快找個地方避雨”。
“總覺得怪怪的,好好的,馬怎麼嚇成這樣。”林千雨撫著受驚的馬兒,看了看前麵兩條岔路,“走落雨坡吧”。
與此同時,秦王府天空上方如墨般的雲遮蓋了整個京都。
秦風喝著茶,卻品不出什麼味道,這是第一次他如此煩躁。抬起頭,看著漫天的烏雲,他一揮衣袖,站了起來,自房中走出。
一道霹靂的閃電中,丫鬟們惶恐地抬起頭,隻見兩條長腿站立在他們麵前,背著手在風中站立的秦王爺眼若寒潭,冰冷弑殺的眼神也是她們見所未見。
恍惚間,丫鬟們似是幡然醒悟,原來這才是真正的秦風,那個叱吒風雲、唯我獨尊的秦王爺!
忽然,幾道黑影閃現,丫鬟們知趣的退了下去。
“主子?”
“動手!”秦風似是下定了決心,身後的一雙玉手緊握成拳。“蘇鈺,你若不走落雨坡我尚可留你一條命。若你執意要走落雨坡,就別怪師哥我無情。”
……。
蘇王府內。
“屬下辦事不利,請皇子責罰!我們人馬趕到時,東西早就被人奪走,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下去吧。”簾後明黃色的衣袖一擺。
蘇鈺早就想到,秦風不會讓他輕易拿走這樣東西的。
望了望窗前布滿的烏雲,“到底還是我蘇鈺欠你太多。”
“也罷。”蘇鈺自黃花梨椅上起來,合上奏章。金線製成的明黃色朝服在晃動的燭影下顯得越發威嚴。
“福叔,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阻攔秦王爺調兵,否則就是與我蘇鈺為敵!”
“皇子,我們一退再退,在如此下去,恐怕…。”
蘇鈺抬起手,示意福叔住口。
“自那天起,他欠秦風的,這輩子恐怕都還不完了…”
瞥了一眼批過的奏章,蘇鈺不知道自己當初那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是出於私心多一點還是公心多一點。
夜涼如水。蘇鈺輕輕放下外披的黃色長袍,抬頭,一個人走出了府。
福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不過是當初答應了貴妃保護兩位皇子的安全,別的話他再說就是僭越了。隻是看著自己看護大的意氣風發的三皇子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心中還是忍不住抽痛。
福叔也不知道當初勸說蘇鈺除掉秦風究竟是對是錯。若是對的,為了維護二皇子的皇位,三皇子實在背負了太多本該不屬於他的東西。自那天起,福叔知道,壓在他心底的的便是無盡的內疚。
強如蘇鈺,終其一生,不過為當初一諾。
逆天而行,放棄一切,與師哥反目成仇,為他人空做嫁衣。蘇鈺騎至落雨坡,便下了馬。
執一長劍,緩緩行在微雨的竹林,雲深處漏出的幾絲月光灑在冰冷的劍身折射出更清冷的寒光。雨水順著劍身慢慢滴落,彈奏出一曲悲歌。
單薄的明黃色長袍衫被夜風揚起,一對鳳眸在墨色點染下愈發深邃。長身玉立,身後是無垠的黑暗,身邊是空無一人。
“師哥,我蘇鈺昔日欠你的今日就拿命來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