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昭…。”老者斷斷續續喊出眼前之人的名字。
“是。”慕雲昭走上前去。“我對你已經手下留情了，你，放心去死吧。”
“不，你可是答應過我女兒…”老者掙紮扭動著，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本來我是打算饒你一命的，怪就怪，你不該傷了我的人！”慕雲昭俯下身來，掃了一眼地上血跡斑斑的斷刀，單手拾了起來，“那我便廢物利用一下，給你個痛快。”
慕雲昭冷冷一笑，手按著斷刀將刀刃一寸一寸切進了那老者的咽喉，手法倒是與剛才老者別無二致。隻是這次，林千雨清晰地聽到了那老者骨頭斷裂的聲響。
於是當林千雨抬起頭來，有些驚愕也有些迷茫，眼前呈現出的是一個滿手流著鮮血的男子朝著自己微微笑著。
雖然是笑，朝著她，但林千雨總覺得無由地心頭一寒。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
聞言，麵前的人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似有一絲莫名的情緒流淌。隨即，他淡淡啟唇打斷了林千雨的話語。
“記住了，我叫慕雲昭。”那人抬起手撩起林千雨的發絲溫柔拂過她的額頭，淡淡的吐氣聲似春風一般柔和，吹得林千雨有些微醺。
“記住了。”林千雨怔愣的回答道，看著眼前的人滿頭的銀發於北風裏飛揚與雪地融為一體，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想哭。
“慕雲昭，好熟悉的名字。”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林千雨別著頭問道。
“沒有。隻是你很像我的一位，”慕雲昭頓了一頓，終是補充道“一位故人。”
“是啊，故人。”慕雲昭抬頭，似是在望著蒼黃的天，又不似在看。
他隻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哦。”林千雨也淡淡應了一聲。她盯著那人的眼，他的目光裏像是融著寒冷的雪。
“千，”他的嘴唇微動，像是說了一個字。
“嗯？”林千雨晃晃腦袋，耳邊狂虐的寒風呼嘯刮著。等到林千雨意識到他說了話，那個字卻早就湮沒在風裏。
“千雨，你還好嗎？”慕雲昭心中劇慟，可那極盡要脫口而出的的話還是被他強忍著咽了回去。
“姑，故娘想去哪裏，我帶你去。”慕雲昭伸出原本垂在腿邊的手將林千雨扶了起來，給林千雨嘴裏塞進一粒藥，旋即抬手要拂去林千雨頭上的雪花。隻是，隻是這一觸，那種熟悉的柔柔的觸感便讓他為之一震，手愣愣地頓在空中。
慕雲昭手微微一緊，似是糾結，終是慢慢鬆開，自林千雨頭上挪開。
“這人好生奇怪。”林千雨抬起另一隻完好的手，拂去頭上的冰雪。
極冷的北地，拂下的冰雪在風中一吹而散，在白日下閃著冰晶，如落淚般淒美閃耀。
“我要去…。”林千雨看著身旁的人，在腦中不停搜索著書中看到的名字，無奈腦海卻是一片混沌。
“我去…”林千雨又重複了一句，抬頭正對上那雙認真地盯著自己的眼，有些急促也有些尷尬。
“怎麼回事？明明來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怎麼現在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林千雨似有些焦急，眉間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