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其中,最大的疑問便是顧澤蒼轉變極快的態度了吧。
“難道…”林千雨眸色一沉。
她向來心思縝密,即便麵上風平浪靜但心裏早已波瀾起伏。隻是,她不願意去這樣懷疑顧澤蒼,她是救了自己兩命的恩人,也是林千雨在這個世界上自認為最熟悉的“陌生人”。重生前就見到了他,他應該算是她最早認識的這個世界的人了吧。
“但願你不是為了紫燁草,而一次又一次救了我。”林千雨呼了一口氣,內心難免有些沉重。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從一開始在玄天大陸的樓上見到魔域的顧澤蒼便隻是偶然,希望顧澤蒼救了自己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林千雨不想了,你這個人這麼笨,哪裏有什麼好利用的。”林千雨自嘲一笑,頹然躺在大床上。
隻是敏感多疑的人向來不憚於最壞的惡意揣摩別人,林千雨就能例外了嗎?林千雨雖然多次勸慰著自己,不願意去懷疑顧澤蒼,可心裏某種想法竟是不可抑製的生根發芽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十多年的孤兒生活使得她小心謹慎,這已然成了林千雨的生存之道。
“明日,”林千雨翻了個身,“明日我就直接問男神,如果他真的需要,我也未嚐不可。”林千雨從來沒覺得如此苦惱,抱著枕頭一縮,綣到了被窩裏。
魔域的氣候不比玄天大陸,嚴寒的很。隻是血夜閣像是有著什麼力量的支撐,百花依舊開發,尤其是禁地風景獨美。而林千雨的房間周圍倒是沒有刻意去種植什麼花草,隻剩下窗邊生長著的火紅火紅的彼岸花兀自立著,紅到晃眼,濃到孤寂,與牆頭冷清的雪景相融,如同一張白色布景上描著一團紅色的火焰,隻是那火大概也因著那一抹濃稠的孤寂,既熾烈又帶著些寒冷,將滅未滅。
“閣主,您明日真的要…?”
“嗯。”
“可閣裏的形式現在還尚不明朗,如果現在離開白蒼那老狐狸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小胖子跟著顧澤蒼多年就算不過十歲的孩子也能分析的頭頭是道了。
“閣主難道真要為了那個林小姐,就拋下整個閣中的事務嗎?”
“哦~”顧澤蒼落下一子,抬頭看著眼前激動的小胖子,眸色一深。
“請閣主恕罪。”小胖子見顧澤蒼冷著一張臉,自知顧澤蒼是動了怒,縱然不甘心,也隻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下去吧,本閣主自有自己的安排,這事就這麼定了。”
“閣主,你可別後悔!”小胖子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放肆。是不是本閣主平日裏對你太放縱了些!”顧澤蒼一拂袖子。
“我,我這就去辦事。”小胖子看著生了氣的顧澤蒼,不由打了一個顫,扭頭跑開了。畢竟,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會衝動也會恐懼。要知道,上次顧澤蒼發脾氣還是遙遠的一年前。
“去吧。明日通知林千雨,早些出發。”顧澤蒼麵色一緩,隨即抬起手,又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