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挽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真不知道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的。
江祁在醫院一住就是七天,溫忘寒也是說話算數,一到飯點就過來給他喂飯。
倒是溫挽有些懷疑,這都一周了手還沒好,不會是出毛病了吧。
她拉著江祁想做個全身檢查,江祁是說什麼也不肯。
他還想多瞞會兒。
他知道,若是要推開她,此時是最好的時機。
可他還是舍不得,舍不得離開她,舍不得她傷心,統統都舍不得。
所以所有的糾結所有的苦難隻能他一個人背,一個人在放與不放間掙紮。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他想。
電話那頭的女聲帶著濃濃的關切,
“我的親親兒子,你是不是快到家了啊,要不要媽媽去機場給你送擁抱?”
他的心咯噔一沉,這幾天溫挽一直在醫院陪他,有些樂不思蜀,倒是忘了他母親已經過來一周了。
“挽挽……”他輕喚。
彼時溫挽正斜靠著牆,手裏拿著一本三毛粗粗翻著,姿態閑適慵懶,聽見他的聲音,她扔了書,坐到他對麵,
“怎麼了?是想喝水還是想吃水果?”
“挽挽,我想出院。”
溫挽剛剛還笑著的臉一下子沉寂下來。
“你身體還沒好利索,不行。”
“我媽媽一周前過來看我,現在人還在安城。我當時騙她說要出差一個星期,現在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了。挽挽,我們回去吧。”
江祁正想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感到溫挽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阿姨來了你怎麼不早說?”
他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說自己怕母親打擾了他的二人世界?
“你身體沒問題的話我們今天中午就出院吧,別讓阿姨久等了。”
江祁:“……”
說好的全身檢查呢?
他低低歎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在家地位堪憂。
連小叮當都是地位比他高的。
……
溫挽和江祁是在中午時分到家的。
剛下了車,就看到小叮當在雕花大門旁懶洋洋的趴著,眼睛微微眯著,小尾巴在身後搖啊搖,看起來肚子還是圓了不少,顯然是被照顧得很好。
它應該是認出了溫挽,溫挽低下身子去抱它時也沒掙紮,腦袋還在順勢她胳膊上蹭了蹭。
溫挽輕點它脖子處的那抹紅毛,然後戳著它圓鼓鼓的小肚皮,“看看啊,我不在家這幾天怎麼這麼肥了?偷吃了什麼?”
像是聽出了她語氣裏的責備,小叮當在她懷裏不安的扭動著肥胖的身子,一個折騰溫挽沒抱穩,小叮當直直的跌落在了地上。
“撲”的一聲,然後……地麵抖了抖。
小叮當可能是腦子短路了,過了好一陣才“嗷嗚嗷嗚……”的叫出聲。
溫挽雙手捂住眼,真是……不忍直視。
突然一個擀麵杖指到了溫挽臉前,
“你為什麼欺負我兒子?”
嚇得溫挽後退了幾步,才看清眼前的人。
一身大紅色的收腰連衣裙,還帶著蕾絲花邊,還好這人皮膚白,不然是肯定駕馭不了的。
此時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溫挽還是看出了她和江祁有些相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