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素淨著一張臉,全然沒有精神病患者的樣子,看起來還是蠻正常的。
“小燁,是你嗎?不是上午剛剛過來嗎?你怎麼又來了?”
她的嗓音柔柔的,涼涼的,還有身上的白裙子,看起來像是江南水墨畫裏走出來的女子,秀美婉約。
這樣的女子雖然沒有國色天香但也一樣讓人移不開眼睛,拋開她骨子裏的那股固執不談,就是雋秀的氣質已經是人中龍鳳了。
溫挽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注意到女子的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有股惋惜,如此美好的女孩子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她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抓了女子的手,把她從窗台牽到床邊,她的手心很涼,不隻是手心,連心應該也是涼的吧。
不然也不會放任自己在精神病院過了這麼久。
“姐,我是和鄭燁一起過來的。你叫我挽挽就好。”
她感到那女子的手在她手心裏瑟縮了一下,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的親密,手指頭也微微蜷起。
“挽挽?”她重複,“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溫挽乖乖的湊過了腦袋。
“小燁說他很喜歡你,難怪呢,這麼漂亮。”
明明離得很近,可溫挽總感覺這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應該是經曆過的人世間的滄桑,她的手指上也有了微微的褶皺,摸在她的臉上微微有些刺痛感,溫挽細細看去,才發現那是小刀劃過的痕跡。
所以……這才是她進精神病院的原因?
不吵不鬧,和常人無異,但是會自殘。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覺的秋夜的風有些涼了。
那天她在病房呆了很久,那女子是極疼愛鄭燁這個弟弟的,臉上也有些笑意,拉著她說了好多鄭燁的喜好,鄭燁的缺點,告訴她鄭燁是很好的孩子,讓她不要辜負了他,真的把她當做了弟妹來看。
她的嗓音已然說到沙啞,溫挽猜她定是很久沒有說過這樣多的一番話了,許是平常都是一個人待在醫院裏也沒人來交流。
一直到了十二點,溫挽才無意間透過病房的玻璃窗口看到溫忘寒的黑色西裝才意識到時間過了已經很久了,他向來是很有耐心的人,這次怕是讓他等久了。
她這才照顧著女子歇下,幫她掖好了被褥,答應了明日裏還會來看她,這才離開。
那女子身上就像有一股天然的磁場,和她聊起天來總覺得不想離開,可能是她的語氣太溫柔,有了媽媽的感覺。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悶悶的。
不知是為了那個傷痕累累的女子,還是在為了前世的自己。
這樣嚴重的心理疾病,藥石無醫,除了是因為在愛情裏受了傷害估計不會有其他了。
隻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舍得傷害這樣靜謐如畫般的女子。
總是要經過這樣一段刻骨銘心怕才會看透這塵世無常。
溫忘寒也是一路沉默,他開口想要找話題又不知道說什麼。想要在腦海裏搜羅幾個笑話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麵壓根沒有儲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