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挽乘坐的是下午的飛機,時間過得飛快,在馬納羅拉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做也做不完的夢,而她終於要醒過來了。
她乘坐的是經濟艙,這五年裏她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世道滄桑,自然要更懂得手中的錢來的有多辛苦。
更何況,像溫忘寒那種矯情的人是不會拋棄私家飛機來跟她擠的。
她現在有必要避開他了,若是再被人拍到一起回國,定然是洗都洗不清了。
有時候她都在想,是不是他們溫家太過奢侈的問題,怎麼就養出了他這麼一身的公主病。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在心底對這個質樸的小城默默說了聲再見這才上直通安城的飛機。
看到溫忘寒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是蠻複雜的。
他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悠哉悠哉的搖晃著杯子裏的紅酒,應該是……在等她。
溫挽有種淡淡的無力感,她突然想起七歲那年她在樹林裏迷了路,一個人對著月光迷茫的轉圈圈。
溫忘寒是第一個找到她的,他來的急,衣衫被樹枝劃了很多洞自己都沒察覺到。
那時候溫挽正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數著星星,看到他直接撲到了他懷裏,沒有哭,卻是在小聲埋怨著,
“你怎麼才來?”
那時候啊,溫忘寒應該是擔心她受驚,一直在哄著她。
到現在她還記得他說,
“以後都不會了,不會丟下你了。”
她揚起下巴,看著他,笑了。
“你以後若是丟下我,我就變成樹瀨掛在你身上,讓你想甩都甩不掉。”
……
可如今變成了樹瀨的那個人成了他,無尾熊一般甩不掉的那個人也成了他。
溫挽坐在他旁邊,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是她最喜歡的藍山。
她輕輕抿了一口,三分甜七分苦,這樣清楚她口味的,除了他大概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挽挽,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聊聊嗎?”
沉默了許久的男人終於開口,
“如果是要保持距離之類的話就爛在肚子裏吧。挽挽,我不可能會離開你……”
溫挽被這男人的強盜邏輯給逗樂了,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到了最後怕也是由不得他了。
咖啡的苦澀味道票數在他們上空,真是像極了人生。
初品微甜,愈見其苦。
到達安城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但機場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來來往往的人從不因黑夜而停下過什麼。
溫忘寒和梁凡兩個人拉著行李箱走在前麵,絲毫沒注意到刻意和他們拉開距離的溫挽。
偶爾路過有花癡的小姑娘唏噓,
“你們看,這兩個男人是一對兒吧。”
“顏值都好高啊,難怪我們都找不到男友,他們都內部消化了啊。”
“要我說啊,左邊那個白白淨淨的肯定是受,突然感覺好激動啊……”
溫挽扯開唇笑了,這可不是她說的。
明明溫忘寒性取向有問題是有目共睹的。
“挽挽……”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喊聲,她抬臉,恰巧看到江祁和安央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