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雅倩看到她目光裏透漏出的狠厲,被嚇到好半天沒敢出聲。
哆嗦著嘴唇有些無助,“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幫著那個賤人?”
溫挽突然湊近她,嫣紅的唇瓣貼著她的耳畔,
“你再說一句賤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你?”
隨即又隔開了很遠,兩隻眼睛定定的看她,
“看在阿祁的麵子上,我喚您一聲伯母。但也請您記住,我是溫氏溫挽,溫瀾的溫。我不想聽到任何人議論我母親。”
溫挽說完,踢倒了擋在她身前的陶瓷花瓶,轉身上了樓,瀟灑恣意。
這樣不顧禮儀教養,恐怕也就這樣一次吧。
邢雅倩在樓下目光呆滯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怎麼會?
兒子女兒全栽在溫家人身上了,還真是作孽。
……
六點鍾,天已經黑下來了。溫挽聽到有開門的聲音,急匆匆的下樓,沒有人。
七點鍾,傭人敲門喊溫挽吃飯,溫挽堪堪下樓,仍然沒看到江祁的身影。
她坐在一塵不染的潔白桌布邊,托著腮問張媽,“阿祁他有回來嗎?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以前不知道的時候還不怎麼會牽掛。
如今明了自然會擔心他出些什麼意外。
自從她回來張媽就是一臉意外的表情,如今看起來更是不可思議,她搖了搖張媽的胳膊,
“張媽,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先去休息一下?”
張媽推拒著把胳膊從她手裏抽出去,臉上掛著訕訕的笑意,
“溫小姐,我沒事。江少爺他沒回來過,至於去了哪裏這也不是我們這些仆人應該知道的不是?”
溫挽咬著筷子看著窗外涼涼的月色,突然是吃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溫忘寒一個人會不會好好吃飯,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她突然才覺得自己有多孤單。
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她有瞅了瞅桌子上擺著的全魚宴,還是沒胃口。
溫挽上了樓,抱著小叮當相互取暖。
八點鍾,樓下傳來人聲,她跑下樓,是剛剛回來的江氏夫婦還在吵架。
她又顛顛跑回了樓上。
無關風月,也不過是想看看江祁的眼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而已,想帶他去醫院,想他好起來。
九點鍾,溫挽一個人窩在被窩裏看鬼片,白骨嶙峋的孤掌就像是要從屏幕裏伸出來,溫挽往被子裏縮了縮。
若是溫忘寒在的話,如今便是可以找他這個人體抱枕了吧。
定然是溫暖而堅硬的胸膛由她靠著,應該還在哄慰著她,“挽挽,不怕了不怕了……”
一如當年他為她擋下那些密麻如雨點般的拳頭。
溫挽想著想著,哭出了聲來。
故事的最後,她還是把他弄丟了。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那個人,那樣不動聲色的寵了她比那麼多年還要多那麼那麼多年的那個人,終究是要告別在歲月的洪荒裏了。
等意識有回籠的時候,身下的枕巾已經濕透了,她鬢邊的碎發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高燒過一場般虛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