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長手長腳的跑過來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裏不免帶了些責難,
“你傷還沒好,逞什麼能啊?”
注射器因為她的動作已經挑破了左手的皮膚,鮮血毫無征兆的往外流。
滾滾的鮮紅有些刺眼。
護士看著躺在床上眉頭微蹙的女人,板著一張臉教訓道,
“你們家屬是怎麼回事?她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了還不注意著點。”
她把注射器緩緩推進江意另一邊還玩好的胳膊上。
麵前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憐,就連她都說不出什麼刻薄的話來,“你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再掉出來可就要往腿上紮了。”
江意擠出一抹笑意點頭。
她這種身份的人啊,慣事在什麼情況下都是笑的出來的。
見風使舵八麵玲瓏。
不是不知道溫瀾有多討厭她這個樣子,可是這也是她的職責所在。
江祁一直醉心於玩樂,江氏的職務是能躲就躲的。
到了回國才接手還是不情不願的,加之後來又出現了失明之類的事情。
江氏風雨飄搖的時候若不是她能撐起來,也是熬不了這樣久的。
“哥,沒用的,他不喜歡我和這些都無關。是我,恰巧不是走進他心裏的那個人罷了。”
我可以為他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卻獨獨改變不了自己的性別。
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裏,我是不得不認輸的。
江祁摸了摸妹妹柔軟的頭發,沒有了一貫的不正經與狂傲,
“如果不喜歡他了就告訴哥哥,咱江家不懼他溫家,你別想著犧牲自己。前不久哥哥那個同學還說這想見見你呢。”
溫挽:“……”
你這樣當我麵挖牆腳真的好嗎?
好吧,其實她也可以理解這樣哥哥寵著妹妹的情感的。
就像是聽說她和江祁在一起之後,溫瀾的第一反應是要她分手。
她聽見江意乖乖巧巧的聲音,“哥哥,我知道了。”
江祁這才放下心來,拉過被子角蓋住了她還在打著點滴的地方,走到窗邊緩緩吐了口氣。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擔心著的,終於還是發生了……
江意是個死心眼的姑娘,所以才會一個溫瀾便絆了她那樣多年。
有時候他甚至想著若是江意沒那麼喜歡溫瀾的話,受到的傷害也會少些。
溫瀾和他認識有十幾年了,錙銖必較的小氣就像是在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誰得罪了他必然是要加倍報複回來的。
就像是那日裏他在醫院裏奄奄一息,他雖然善心的叫來了安央,但甚至冷心冷清的都沒等到他醒來。
那時候他便知道,溫瀾是真的恨極了江家人的。
身側是輕微的晚風刮過帶來的海風腥鹹氣息,眼前是萬家燈火的風情千般。
他們江家人似乎生來就是被溫家人克的。
他於溫挽以及江意之於溫瀾。
半邊臉頰上有滑滑的觸感,江祁這才發現是溫挽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她臉上小小的絨毛即使到了如今還是可以看的很清晰很清晰,無端的有種蠱惑人心的妖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