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一條不歸路,若沒有把握,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私塾後院,一片蔭庇之中,楚布衣屹立在青石之上,神情木納,眼眸冷冽。此時,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躺在地上不斷喘著粗氣的男孩。
清風吹過,伴著嫋嫋霧氣。
“咳咳咳······”邵林剛想說話,卻是被一股刺鼻的氣味給嗆住了,有濃煙突兀而至。
遠方,有人走來。那是一個光著上身,僅穿著淺灰色褲子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狼狽的咳嗽著,時不時還對著邵林作出幹嘔動作,頭發淩亂如同街邊的乞丐,臉上還塗抹著淺淺地灰黑之色。
“呸呸······”
隨著時間的遠去,空氣中的煙霧愈發濃烈,竟是有異味傳來。那是一股讓人作嘔的臭味,夾帶在滾滾濃煙之中。
在場的三人臉色各異,皆是無法再淡定下去了。
先是楚布衣掩鼻皺眉,身形一動之下,便是出現在了百米之外,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微動,欲言又止。
颼!
一陣風吹過,夾帶著惡心難聞的臭味,這讓在場的三人皆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楚布衣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就綠了,連忙催動身法,一閃之下又是一個百米之外,接著頭也不回的,朝著遠方跑去。
邵林見狀,身體上的疲憊立馬消散了大半,“刷”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遠方漸漸淡去的背影,嘴角一抽,心中暗罵一聲“沒義氣”後,也是朝著空曠之地趕去。
“喲,你們······”餘下的中年男子見二人皆是逃命高手,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連忙抽起粗壯的大腿,撒丫子狂奔,一陣風的時間便是追上了小胳膊小腿的邵林,這讓邵林臉色大變,身上的力氣突然回歸,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嘭!
一聲驚天巨響毫無征兆的爆發了,這讓整個私塾,連帶著四周的樓房皆是震了一震。隨後,一大群不知所措的人們洶湧而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煙塵漫天的聲源處。
······
狼藉之中,邵林從洞口鑽了出來,臉上、身上全是灰,卻難掩臉上的蒼白之色。先是淺淺的吸了幾口空氣,隨後小臉驟然大變,發出一聲慘叫,酣暢淋漓的吐了一地。
“嘩啦······”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我靠,老子一身屎臭都沒吐,你這個一點事都沒有的反而吐成這樣?”
邵林艱難地抬起了頭,看著蹲在自己不遠處,一臉慘淡之色的中年男子,臉色微緩,小聲詢問道:“大叔,你沒事吧。”
“嘿,成心氣我是不是?老子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戰友身臨險境,你卻無動於衷,最後竟然做出拋棄戰友之事,獨自一人躲在了狗洞之中,甚至還關上了洞門,斷絕了戰友的最後一線生機。你,不配當軍人!”中年男子心中憤憤不平,一腔熱血在燃燒,恨不得過去抽他一頓,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可是我當時真的很害怕啊!”邵林撅起了小嘴,很是傷感的抽了抽鼻子,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裏麵似有水霧呈現,看向中年男子的眼神裏滿是幽怨之色。
“靠,到底是誰欺負誰呀,小子,我可認得你,前天你還抱過我的大腿來著。”中年男子向後退了數步,突然臉色一正,一手指著大腿,一邊對著邵林大聲嗬斥:“你可記得這條腿?你可記得當初你曾說過什麼?身為一個男人,理應頂天立地,哪怕千夫所指,萬世唾罵,那又如何,我自昂然而立。可是,如今的你讓我很是失望,你連自己的老師都能置於不顧,那當你上了戰場,麵對敵方千軍萬馬的時候,你又該如何?”
“我不是在說你,我是在教你,教你什麼是道,教你什麼是武,什麼樣的人才算得上軍人······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你大可不必聽,但我依然要說,若是你不想聽可以離去,當我是個瘋子也行······為人處事,但求心安理得;生死有命,難得問心無愧。”
聽著中年男子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通,邵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臉上“刷”的一變,驚訝莫名地問道:“拖把老師,你怎麼來了?”
“什麼拖把老師,我叫拓拔仕冶,還有,老子想來就來,你這個小屁孩管得著嗎?”中年男子翻了翻眼皮,臉色一陣紅一陣青,身上的屎臭味更加濃鬱了。
“咳咳,拖把老師,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學生就先行告退了。”說著,邵林捂著鼻子,就要轉身離去,實在是受不了這股屎臭味。
“嘿,你這小兔崽子,翻臉比翻書還快,說好了不許再拋棄戰友的,現在怎麼又變卦了,難道你騙我?”拓拔仕冶臉色鐵青,虎目瞪得老大,心中莫名感到一陣難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較真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就會堅持下去,不會因為你是女人或者孩童而發生改變,他最討厭的便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了,哪怕眼前的邵林隻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