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發現在雲雪月抬酒與她相碰的時候,她彈了彈長長的指甲,一些灰黑色的粉沫落入梁冰燕的杯中。
兩人同時抬袖遮麵飲下。
梁冰燕看到雲雪月杯中空空如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向後退開好幾步,目光冷凝的看住雲雪月,心裏非常痛快,等這一刻她已等多時,如今她喝下毒藥,馬上就要死了。
她知道這藥是宮廷裏的秘藥,就算府中有醫女也解不了這個毒,因為無人知道它的配製,所以更不可能配得出解藥。
隨著梁冰燕的笑聲,雲雪月也忽然笑了起來,可是笑沒到一刻,她撫著肚子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的看住梁冰燕,她指向她,“為……為什麼……”
一旁的荷花嚇得花容失色,一個箭步靠近雲雪月,“夫人,夫人。”那肝腸寸斷的聲音取悅了梁冰燕。她又退開幾步,雙手舉起,仰頭大笑,痛快,今日真是痛快,終於報仇了,這一世就算她不能嫁給應以南,她也知足了。
笑聲忽然嘩然而止,梁冰燕捂住小腹,隻覺得下身火辣辣的一片痛,身體內感覺刷的一聲,像什麼天生在她身體裏的東西從身體裏脫體而出。
大腿根處像潑下一盆水一般,刷的一下血流不止,後麵站著的宮女嚇得驚恐失助,甩開手中的盤子,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三公主。
梁冰燕痛得額頭冒出冷汗,臉色蒼白如紙,她捂著小腹,像下麵整個身體都脫離了她似的,她慢慢縮卷成一團蹲在地上,此時僅存的一點神識看向對麵倒地不起,臉色蒼白如紙,眼睛閉得緊緊的雲雪月,隻見她被自己的丫鬟背了起來往外跑。
梁冰燕痛疼中鬆了口氣,拉住宮女的袖口,疾聲吩咐:“快,送我回宮。”
宮女聽明白了,立即幾人把梁冰燕抬了起來,匆匆出了院子上了馬車。
應府巴不得三公主早點走,所以一路上沒有人阻攔,任由華麗的馬車匆匆奔出府外。
雲雪月睜開眼睛,從床上翻騰而起,牽扯到了後背的傷口,嘶了一聲,眉頭蹙成一團。
荷花忙上前扶住她,含笑回稟:“夫人,三公主回宮了。”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雲雪月聽到了最開心的話,她也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個死不要臉纏著應以南的的女人終於走了。
主仆兩人有說有笑,誰知一個抬頭,應以南一襲白衣正冷冷地站在屋中,他目光淩厲的盯著雲雪月,嚇得她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不是說好不讓你下床的麼?你怎麼起來了?”應以南責備的聲音響起,荷花才記得應以南先前的吩咐,這一嚇嚇得不輕,屋中站在角落的其他三名少女跟著她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應以南冷眼掃一眼,命令道:“立即退下,領軍棍二十。”
她們雖然最近在跟著雲雪月學武,但她們畢竟與打過仗如銅牆鐵臂的金甲衛不同,二十軍棍下去,哪還有命。
這一聲令下嚇得三人抖了三抖。
荷花不意識的把懷中雲雪月賞給她的信拿了出來,呈給應以南。
應以南本以為這些人會像金甲衛一般立即退下去領軍棍,誰知荷花還有膽子拿出一封信來,誰寫給他的信?
他拿起一瞧,麵色古怪了起來。接著抬目看向始作俑者雲雪月,信上的可是她的鸞令,他即便有一萬個不同意,也不能對自己當初的誓言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