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趙妮止住了咳,可那櫻紅的嘴唇,卻看得人驚心動魄。趙煜這會兒細看來,才發覺她不知幾時已瘦弱成這般模樣,那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漆黑的眸裏滿是憤怒,那櫻紅的嘴唇卻與臉上的蒼白成為明顯的對比,使人看覺人比紙薄,一不小心就會倒樣的樣子。
“大妹,你別急,你別氣,別傷著了身體,兄長錯了,兄長錯了。”趙煜到這時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家族若沒有大妹一直支持著,趙家哪能有今日,若不是國庫空虛,若不是國庫受攝政王監守,他趙家豈會成這番模樣。
趙妮慢慢平息下來,白嫩的小手猛的拍向案幾,沉聲說道:“大哥,二哥,你們糊塗啊,不管那銀子是誰搶去了,在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要緊的,如今戎關捷報連連,江家又崛起,誰最受益?你們在此時放下重事跑去齊州,你們就是咱們趙家的罪人。”
趙煜趙瑾兩人垂下頭去,臉色暗淡,心裏也不是滋味兒,趙煜想了想,抬頭望向趙妮,“大妹,如今您看,兄長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這點還要來問我嗎?當初趙家願領一萬軍士去戎關,是誰在背後支搖他,如今江家捷報連連進京,真的隻是那一萬不曾上個戰場的京兵嗎?你們兩個為朝中重臣,又是晉國的大將軍,連這點都想不到嗎?”
趙妮話落,趙煜兩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莫非是攝政王。”
“糊塗。”趙妮厲聲喝罵。
此時一直沉默的趙瑾抬頭,試探的問道:“梁王?”
兩雙眸子齊刷刷的看向他,三人皆已明白。這時趙瑾見趙妮的臉色好看些了後,試探的又說道:“大妹,陛下久不踏進椒房殿,可要為兄把小妹叫進宮來陪陪大妹?”
趙煜聽後,想起東北的十萬頃良田,正要附和,兩兄弟卻發現趙妮的目光冷如寒霜的看向兩位兄長,那樣的目光還是兩人第一次看到,不像以往兩人犯了錯,就算再氣再恨,最多把兩人罵一頓,事後她依然會尋機會向晉帝吹枕邊風,許多事情往往是雷點大雨點小,不會出什麼差錯。
所以這次兩兄弟也敢在戎關失守的情況下跑去齊州。
“滾。”趙妮麵無表情,似看陌生人似的看著兩人,櫻唇吐出一字,卻有久居高位的無上威嚴。
趙煜兩兄弟聽到這個字,兩人下意識的要解釋一下,卻迎上趙妮陌生的近似冷情的眼神,兩人忐忑的起身,匆匆退下。
旁邊跟隨在趙妮身邊多年的乳母張媽媽心痛的撫過趙妮的背,溫柔的勸道:“你兄長也是為你好。”
趙妮冷笑,那嘴角的血流下的越發多了,她無動於衷的把血跡抹去,“從今往後,他們兩的死活再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三日後,你隨我去紅淵寺祈福,我想在紅淵寺裏多住此時日。”
“娘娘不可,您跟陛下——”
“我心意已決。”
趙煜與趙瑾兩人從宮裏出來,想起剛才趙妮的點醒,對梁王的恨意加深,兩人對視了一眼,趙煜說道:“梁王剛回京,就敢向我趙家下手,也不看看朝中局勢,如今欺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也不能就這樣任憑欺負不是。”
兩人竊竊低語數句,便各自上了馬,往趙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