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往南走以後,大家還作出了一個膽大的壯舉,那就是臨時“聘用”我為開路先鋒。有過第一次較量,大家深思熟慮後覺得,懂奇門遁甲的人,反而容易落入對手的陷阱,換做我這樣沒有半點道行的小家夥,誤打誤撞沒準能成功。就連我體內的梁老爺子都這麼認為。
其實剛進入山洞,梁老爺子可能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因此這家夥才像個打醬油的,時不時吭兩聲,其餘時間則在我的體內呼呼大睡。可這樣下去,我心裏一點兒眉目都沒有。
“小斌,想啥呢,心不在焉的!”身後,我三姑爹忙提醒說。“看著路,別摔倒了!”
帶著大夥穿過我們家屋子地下的洞廳,約莫走了半個多小時,陡然發現前麵的路又寬了不少。我天城哥說,這地方大概是五宮,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讓大家繼續走。
可就在這時,山洞裏傳來一陣陣嘎嘣嘎嘣的悶響,感覺如同來到了礦井中一樣。
長耳朱老大趕緊將耳朵貼於地麵,就在大家耐心等待時,朱老大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淩空翻轉三百六十度,嘭一聲撞在了我身邊的石柱上。我用電筒一照,發現他兩隻耳朵裏都冒出了鮮血,看樣子,那雙順風耳是廢了。見他痛苦哀嚎,龍四姑娘立即掏出一個藥瓶,搬起朱老大的腦袋就咕嘟咕嘟往裏邊灌。那藥水倒入以後,朱老大悶哼一聲,頭一歪暈過去了。
一時間現場的氣氛變得很緊張,感覺就像有人把自己的心給抓住了似的。
獨臂楊老三一拳擊在地麵的岩層上麵,我看他半隻手臂都嵌入了岩漿石當中。接著,他又咆哮著一連擊出十幾拳,每一拳都似有千斤力氣,轉眼間就用拳頭在地上挖出一個一米多深的深坑。我天城哥想要上去阻止,卻聽他大喊:“轉!你娘的老子看你怎麼轉!”
聽他這話,大概是想用挖掘的方法,讓隱藏在空間之外的東西“轉軸”暴露出來。很明顯,剛才的聲音,分明就是空間移動所發出來的。至於傷了朱老大的東西,則像是某種特殊聲波。挖到最後,楊老三好像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他用力一扯,口裏喊著:“哪裏逃!”
大夥才想湊上去看,不料一股惡臭飄來,猛見楊老三扯出一團白花花腸子一樣的東西。那玩意像牛皮糖似的,一扯就彈了出來。而且還拖泥帶水的,甩了大夥一身的液體穢物。
我摸了摸臉上的穢物,發現奇臭無比,味道既像腐爛的人體,又像魚類的腎髒。
橫豎看過去,一群人當中,就隻有龍四姑娘和我天城哥避了過去。龍四姑娘是因為身法奇妙輕盈,我天城哥則是因為手中多了把太極扇。“真他娘臭!”我三姑爹在罵。
大夥用手裏的礦燈或手電往楊老三照過去,這時的楊老三已經沒了之前的狂暴,整個人反而變得像個娘娘腔一樣,驚魂未定地靠在石壁上一動不動不說,渾身還瑟瑟發抖。
“我說老三,你都抓出了個啥鳥玩意?都他娘一股騷臭味!”我回頭去看,發現駝背張老六正吧嗒吧嗒地舔著舌頭。敢情是因為身上背著口鍋,避讓不及被那穢物濺進了嘴巴。
地上,被楊老三抓出來那東西好像正在挪動,仔細看,竟是位將腸子亂糟糟露在外麵的清朝士兵。那家夥扭了扭頭,噗通一聲彈跳起來了,兩隻手上還掛著幾串大腸。
難不成,楊老三把僵屍從泥漿裏拖出來了?可這岩層裏邊怎麼會有僵屍呢?
見冒出來這主兒拖著一身大腸咯噔亂跳,天殘八傑中除了獨臂楊老三被嚇壞、長耳朱老大被震得七孔流血外,剩下的六人一哄而上,各自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同那主兒大戰起來。
衝在最前麵的是我三姑爹。他摸出一個口袋,用力抖了兩抖,變魔術一樣抖出兩隻禿鷲。再用一根手指放在嘴裏,呼呼吹了幾聲口哨。那兩隻頭頂無毛的家夥聽到哨聲後,眼睛立即閃著寒光,站在地上蠢蠢欲動,展翅欲飛。好家夥!兩隻翅膀伸長開來,竟有一兩米長。在我三姑爹的驅使下,它們開始一左一右騰空盤旋,四隻翅膀宛如直升機一般,噗噗將洞內的塵土都給卷了起來。到了半空中後,它們突然俯衝而下,四隻鋒利的爪子刀鋒一樣張開。
大家都知道,禿鷲是一種凶猛的鳥類,專門以腐爛的動物屍體為食。我三姑爹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將它們召喚出來,說明他這次確實是有備而來,而且對洞內的情況有所了解。
大夥見那兩隻禿鷲“咕喔!咕喔!”地叫著,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朝那主兒圍攻上去,都往後退了幾步。我三姑爹招呼大家:“幾位兄弟先退下,看我這寶貝怎麼收拾它!”
見我三姑爹信心滿滿的樣子,白臉李老四捏著下巴說:“老八,這招夠漂亮!”
“嗬嗬!四哥先到一邊休息!你們可看好了,我這寶貝最愛吃腸子什麼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