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自然知道他的是蘇清淺和陳秋實,隻不過這一點他不會提起,原本這一些都是千門除將的事情,隻不過目前千門除將沒有尋到,隻能自己來費心,先開口就落了下風,索性他等著對方開口要價,然後他坐地還錢。
若不是身處四九城這個藏龍臥虎之地,再加上百千萬沒有什麼棋子留在這裏,能夠上話的早已經不跑江湖了,否則沈遊也不必如此的隱忍。
果然,唐輕侯不在轉彎抹角,直接對著沈遊單刀直入道:“千門八將湊齊不易,你現在這個隊伍,還是太嫩。”
沈遊沒有話,靜靜的聽接下來他會些什麼。
顯然,唐輕侯沒有想到沈遊那麼沉得住氣,略微一滯接著道:“反正人也不大行,你也年輕,倒不如重新挑選一下,留著他們也是累贅。”
沈遊明白,唐輕侯覺得他過於沉穩,開始對他施加壓力了,隻不過他上來並沒有提如何交換,而是逆向思維,直接告訴沈遊讓他把這幾個人放棄得了。
很顯然他知道沈遊根本不可能放棄,之所以這麼隻不過是想獲得更多的談判籌碼。
“那個東西你要了也沒有用,缺一不可,除非你現在缺的就是我手裏的兩片。”
沈遊刻意點出來自己手裏有兩枚玉片就是想看一下對方對於他到底了解多少,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手裏已經有八枚玉片中的六枚,包括和寧雨唐對賭的時候他也沒有實話。
他話音剛落,唐拜相就在一旁緩緩的開口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誰也不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嘛!”
與沈遊在這邊沉著冷靜針鋒相對相對比的是百千萬異常的順利,畢竟跑江湖多年,雖然許久沒有來四九城了,但是對於江湖人都喜歡聚集哪裏他還是異常的了解。
舊時三教九流耍猴賣藝的多集中在橋底下,雖然現在不如當年一般盛況,但是各個幫派門的眼睛還都集中在這裏。
四九城的橋最初是皇帝從皇宮出正陽門到兩壇祭祀的必經之地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河流,為了保證通行,所以修建了一座漢白玉單孔高拱橋,以通“禦路”,因為皇帝被稱做子,所以子走的橋也就成了橋。之後打把式賣藝的人都擊中在那裏,雖然現在橋早已經沒有了,河流也逐漸的幹涸。但是習慣性的很多江湖人還依舊能從這裏集聚。
起幫派門有些許的不同,幫是群體,不限成員,甚至連遠離大陸跑到島上的蔣家政黨,當年在大陸的時候也曾經是青幫成員。而派則比較單一,比如少林、茅山這一類派別弟子都信奉一代代的傳遞,供奉一個祖師,所有的人都是師兄弟分別,至於門,則是一個行當的結合,比如千門,比如在申城的李神農一脈的養生門。
四九城內鼎鼎有名的跑江湖的人雖然少了,但是不代表沒有人繼續跑江湖,連同當年街頭賣藝賣大力丸的都有自己的傳承,隻不過是隨著社會的變化,現在很多人的手藝也逐漸改進有所提高而已。
諸如當年的丐門眾人,最初可能隻是一個碗等人施舍,給口飯就能生活下去,即便是窮凶極惡之徒也不過是跑到店鋪門口趁著每開業的時候過去要賞錢,若是對方不給則聚集一群乞丐過去,專門影響他的生意,死活就不離開。
而現在的乞丐早已經不滿足當初要口飯的目標,伸手就是要錢,窮凶極惡之人也早已經不是聚群壓迫商家問商家要錢,而是養一群殘疾或者直接將幼童斷手斷腳逼迫他們乞討,形成完整的產業鏈。
百千萬帶上當年沈遊用過的棗紅色的人皮麵具。買了一袋子炒花生,邊走邊嚼著花生,眼睛也在周圍的人群中逡巡,不知不覺也已經到了中午,四九城人能侃能的特點也在此時展露無遺。
看著旁邊林立而起的茶館酒店,百千萬不禁想起了當年這裏有名的人物,隻是不知道現在的傳承到底流傳何方。
雖然已經初冬,但是中午的暖陽照在人的身上依舊有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百千萬嚼著花生到了一個茶館之中,要了一壺茶後就坐在旁邊看茶館之中的人。
這個茶館比不上沈遊所去的‘一瓢飲’那麼高檔,隻有一層,白了更像是三教九流的一個集散地,順帶著打聽點江湖消息。
講書的茶博士一響鎮尺,聊得是嶽武穆大破金兀術,書的那個人身穿長袍馬褂,若是留個辮子,估計得有人認為是滿清遺老。
百千萬坐在那裏眯著眼睛望著茶博士,遙想當年橋這邊靠嘴吃飯的有數來寶的曹麻子還有相聲的祖師爺,諢號窮不怕的朱紹文。眼前這個茶博士雖然有幾分功底,但是比他們卻還差老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