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江南女兒紅的綿軟不一樣,燒刀子多是塞北農家自釀,一般用高粱或者苞穀製作,八斤糧食一斤酒,當年土釀當年飲,酒味烈而不純,落肚就上頭,一喝下去,如同一柄刀順著咽喉直搠下去,然後又化作千萬柄刀從毛孔激蕩而出,一副腸胃都被刺痛,偏偏越痛又越有jīng神。端是讓豪爽之輩喜愛無比。
坐在這裏的人是沒有感覺,但是假設呆在這裏的樂無忌沒有離開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和龍飛***拚的他自然知道,龍飛已經快十年沒有喝這樣的烈酒了。
入喉如燒紅之刀刃,入腹如燃燒之火焰。龍當家的,好霸氣。沈遊抓著杯子慢慢的送到喉中道。
之前師傅喜歡飲酒,飲完酒之後喜歡唱苦秦腔,後來下山等待出海的時候,沈遊也和趙鐵蛋喝了幾次酒,都是糧食釀造的燒酒,不綿不醇就是烈,此刻一杯燒刀子落入腹中,沈遊雖然沒有什麼感覺,但是臉卻一下子紅了起來。
“放心吧!拋開你不談,我和章浩也有些淵源。”
沈遊明白龍飛的含義,或許樂無忌出去也就是為了這件事,他原本隻是在尚英雄出門的時候提了一下,卻沒有想到尚英雄如此的用心,讓龍飛主動接了過去。原本沈遊隻是想借一下龍飛的虎皮,進而展開自己後麵的動作,現在看來好像暫時用不著了!
“我欠你師傅一個恩情!我也知道你們的情況,在煙海市,隻要你不過火,隨意你折騰!”又是一杯燒刀子下肚,龍飛似乎感受到了年少時候的激情。
沈遊似乎不知道這句話的份量,隻是夾起了jīng致的菜肴塞到了嘴裏,對於吃來講,沈遊從來都不在乎,隻要能吃飽,隻要不浪費,都是好的!畢竟幼年時候rì子太苦了,他能耐得住饑餓,但不代表他想再嚐試饑餓的滋味。
煙海市火車站。拄著雙拐的尚英雄開在站前廣場的角落裏,拿著一個酒葫蘆,雙目微紅,往口中倒著酒。做為老輩的江湖人,他還是喜歡用酒葫蘆,一般都是買好紅星二鍋頭倒進去,然後用葫蘆喝。在他的眼中,葫蘆喝酒總是比酒瓶子喝酒來的俊逸。而且更能讓他想起當年和幾個兄弟行走江湖的rì子。
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何等恣意,何等暢快,奈何無論何等英雄,何等風流,總是抵不過一個時間。他不怕死,隻是怕死的時候心中依舊有未了的宏願。
想到死,他不禁看了一下身旁的陸放,不喜歡多話的陸放總是有著屬於自己的世界,在他的眼中隻有自己這個師傅,給他安排好他便會去做。有的時候他不禁想,時不時自己的錯誤,不讓他過多的接觸社會,怕他沾染上花花綠綠,但是這樣也讓他與人有了一種距離感。
什麼時候能夠獨擋一麵?那個沈遊倒是有些智謀,但是卻未雕琢而成,不知道老路是否有遺憾,教會了他那麼多,但是卻沒有給他劃上最後一道痕,如同那南朝梁武帝時畫龍卻沒有點睛的張僧繇,知道要是把老路那套都學去的這個少年會掀起什麼波浪?看著有些憨直的陸放,尚英雄暗暗想道。
“來,帥哥,初次見麵,咱喝一個?”一臉妖嬈的顧傾城淺淺笑著對沈遊道。
沈遊身子一僵,島上的女人因為長期風吹rì曬,皮膚一般都偏黑,二十左右的少年恰恰又是需求正旺的時候,加上在船上的時候,那些青年沒少扯一下男女之間的事,來到煙海城後。看著城裏的女人沈遊都有一種自然而然想親近的感覺,隻是一直都是刻意的壓抑,畢竟身上的責任重大,更何況,他隻是一個人……
連象棋棋盤上的將在內有士象,在外還有車馬炮過河卒,一個人,在一個城裏,實在是太難拚打了。至於尚英雄和陸放,幫他那是人家開心,不幫他也是本份。沒有成績的千門主將,在人家的眼中又能算得了什麼?
顧傾城見沈遊有些沉思,她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自然而然她也以為沈遊和那些蠅子蛾子一般,一對著她立刻就有一種撲火的衝動,也沒有話,依舊端著高腳酒杯望著沈遊。
豁然間,沈遊和忽然醒悟一般,在龍飛有些玩味的眼神中對著顧傾城憨憨一笑,這種笑容他是觀察趙鐵蛋很久才學到的,那個時候他就想到,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遇到自己有些失控的局麵時一定要露出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請!
顧傾城的酒杯放在紅唇上定了一秒的時間,這是一個女人懂得如何在細節上給男人以遐想,一如很自然的用舌頭輕輕泯一下嘴唇,或者開衣服時若隱若現的hūn光。
飯吃的不溫不火,除了剛剛見麵時候的盤問,兩個人如同老朋友一般。吃完之後,竹竿蘇自然而然又送到門外,這個時候,再次看向沈遊,竹竿蘇已經沒有了骨子裏的那種蔑視,隱隱,還有些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