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對望了一眼,沒有異議,於是跟著笑麵虎沿著小道大步向死門位置走去。眾人本以為離死門的距離隻有幾十米而已,沒想到我們沿著綿長的小路,一走就是近三個時辰。我心中大撼,我們所看到的安魂塔以及四周的岩洞壁畫僅僅是被埋在地下的吳元國的冰山一角,我都不敢想象埋在地下的吳元國到底會有多大。
趕路的途中,我趁機問笑麵虎幾個最困惑我的問題。
“虎叔,霍縣厲王墓裏的壁畫你有沒有替換過?”
“我隻盜走了其中一幅,並沒有替換過。”
“那你家中的半本《天淵錄》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繼續問道,因為《天淵錄》上的內容曾被篡改過,而這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至關重要。
“半本《天淵錄》?我家裏不曾有什麼《天淵錄》,我也從未見過。”生叔滿是疑惑的回答。
我心裏一驚,假如笑麵虎說的是實情的話,整件事情的背後肯定還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操控著我們。至今為止,我們對那個幕後人一無所知。原本簡單的治病救人,現在卻變得撲朔迷離,做綜複雜。我又記起母親在通靈時跟我說過的話“除了你自己,誰都不要相信”。我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上,可眼前的形勢容不得我再輕易相信除大牛之外的任何人。
接著笑麵虎又跟我們說了他在沙漠上的一些事情。原本他在霍縣厲王墓裏盜走那副繪著倉目的壁畫,是想讓我們誤認為棺中躺著的就是周厲王而陷入迷局,好為他西域之行爭取時間。憑借羊皮地圖行進的笑麵虎隻找到了沙漠上磁場集中的位置,可他卻不知道天河圖昭示生門死門的線索,無緣看到地縫出現,隻能悻悻退出沙漠。
沒想到在途中遇上了沙狼的圍攻,危急時刻我們三個跟巴圖眾人及時趕到救了笑麵虎的性命。笑麵虎當然知道我們來沙漠是幹什麼的,於是他詐死以避人耳目,暗中悄悄跟我們下到了地縫裏。
不過當我問他為什麼要到來西域以及為什麼要瞞我們時,笑麵虎卻支吾著避而不答。眼下形勢緊迫,我們也沒過多的時間來追究這些問題,反正出去之後還有機會問。本來我希望能從笑麵虎身上解開些疑團,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使我們更加迷惑。
笑麵虎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們繼續趕路。走前半段路時,周圍顯得很是空曠,你有黑蒙蒙的夜色。越是往前走,我們眼前出現的建築就越多,幾乎都是圓蓋尖頂的那種。本來我們以為可以一條路直接走到死門的位置,結果岔路越來越多,以至於我也分不清到底該走哪條路了。
“還記得我們在水庫地麵上發現的刻畫嗎?周穆王的銘文上曾提到過它是吳元國的微型平麵圖。”雲伯提醒我們。
一樁接一樁的錯亂事件弄得我都忘記了這個重要的線索。有平麵圖指路,不愁找不到死門的位置。我雖沒沈麟那般過目不忘的本事,不過我當時曾留心記過,現在腦子裏勾勒出刻畫的大致情形還不成問題。
沉思了一會,我指了指其中一條岔路說:“應該走這條沒錯。”說完我特意看了沈麟一眼,後者沉默著點了點頭。
照刻畫上的指示,我們再往前走半小時的路程就能到目的地了。這段路的兩側也有不少建築物,不過卻嚴重毀壞,尤其是木質結構的房舍,基本上都是殘缺不全,地麵上散落著一層木屑,像是被什麼動物啃噬過一樣。我們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些變異老鼠。
“不對,不可能是那些老鼠。”沈麟說著,臉色鐵青。“憑剛才那些老鼠的凶殘,說明它們不隻是啃食木料這麼簡單,它們肯定還有其他食物。我們忽視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自然界裏最基本的規則,食物鏈。試想一下,地縫裏的沙蛇以及碩鼠能生存這麼多年,肯定有它們固定的食物來源,沙蛇不用說了,老鼠的食物是個關鍵。照散落的木屑來看,這些建築物群裏麵應該還生活著一種木食性的生物,而老鼠則以這種生物為食。”
沈麟剛剛說完,大牛就接上話茬,“木食性的動物不就是蟲子嗎?麟師兄你至於這麼鄭重其事嗎?”
沈麟歎了一口氣,“一般的蟲子並不可怕,我擔心的是經過數千年的進化這種木食性的生物很可能也像碩鼠一樣發生了變異,另外從變異老鼠的數量上推算,那種生物的數量肯定也少不了。萬一我們不小心驚動了它們,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聽了沈麟的分析,大牛一改剛才的若無其事,變得惶恐起來。未知事物所帶來的猜疑是最讓人恐懼的,尤其是想到密密麻麻的蟲子在眼前爬來爬去,我也感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