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莫桑到也不覺得這妖什麼的有什麼可怕了，她漸漸適應了這種生活，便開始和著她們有說有笑來，這柳青青雖說是要受什麼懲罰，卻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
經過兩天的正常趕路，莫桑她們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山。
“閉眼。”杳姝如是說。語氣嚴肅，容顏正對前方。
莫桑經過一路的詢問也知道了這是在開啟通往彼岸之路，立即按照杳姝原話照做。
杳姝紅衣“啪啪”作響，眸子逐漸幽深，原本的墨色緩慢轉變為紅，如同鮮血一般的紅，攝人心魄。她雙手結印，一串冗長而晦澀難懂的口決自那殷紅的唇中流出。手中紅芒大盛，眸光銳利。
幾息過後，莫桑隻覺腳下震動，耳邊呼呼聲刮過，風刮得臉上生疼。
最後腳下一空，離開了原地。
——
“生人請回，靈者請入，逆者莫來，緣者歸路。在下冥河擺渡者桐姑，諸君來此，是否需我老婆子載一途。”
莫桑靈識才剛清明，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那聲音沙啞難聽，卻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像漩渦似的，仿佛能把人卷入其中。聲音在腦海中回蕩，幽深得讓人有些害怕。
“桐姑，我們要渡河，請您載我們一程。”這聲音是杳姝的，她像是對此人要尊敬一些。
莫桑漸漸回過神來，才看清自己身邊的處境。
自己站在一塊墨色的草地上，麵前是一條大河，深不見底，粗略一眼望去，起碼也有九裏左右這麼寬。而沿河岸一直網上看去，是一大片鮮紅美麗的顏色。那是彼岸花，冥河之花。花通體血紅，帶著一股子濃重地妖異魅惑的氣息，看上去駭人卻又美麗至極。
大河中央有一艘小船，褐色的船身，像是與一般的船無二。
船上飄忽著一個人，銀白色的發絲，像是瀑布一般地傾瀉下來，散落了一地。身上是粗布麻衣，遠遠望去像是那種已經年邁體衰的老人，走都走不動的。
那人劃著船，看似緩慢，實際確實極快，不過是以肉眼不能看出其中人的速度。
近了，桐姑的身影清晰起來。老樹皮一般的麵頰上，鑲嵌著一雙無神空洞的眸子，皮膚很白，白得滲人。一雙手撐著竿，如玉的肌膚與褐色的船槳形成鮮明對比，更顯得柔夷精致秀美，手指修長細膩，不像是常年撐船的人，指甲修剪得極為漂亮，看著彼岸賞心悅目。可這如此美麗的一雙手卻生在這麼個老婆子的手上，實在讓人驚駭。
杳姝像是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想她作了個拱手禮，道:“請送我們過河吧。”說著，不動聲色地把莫桑的身影遮住了一些。
桐姑笑著，這一笑卻是比不笑還要駭人，滿臉的皺紋都在蠕動，眸光幽深，陰慘慘的樣子，活脫脫地像一隻地獄惡鬼。
“人都帶來了吧，放心，老婆子會辦好的……”
隔近了才發覺這人的聲音到底有多難聽，像是幾把鈍刀相互摩擦，刺耳得受不了。
杳姝一手橫在莫桑麵前，“但是我反悔了，沒必要牽連別人進來，我妖帝之女，不能做出這種事，他們犯下的事，應由他們一力承擔，不必扯進無辜之人，這才不落了我妖界的名聲。”
“桀桀……”桐姑笑容俞發大了，“所以說……姝少皇這是不願意遵守約定了啊……”
杳姝右手一握，血刀出現在手中，橫在身前，正對著桐姑，意思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