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的時間,隻感覺自己麵前原本崎嶇的路,變得無比的清晰,她隻循著那一個聲音。
“四月。”
終於,她看見了那一個人。
她身上穿著蘭色的長裙,長發挽起,和自己記憶裏麵的她一樣,溫婉,可人。
“娘親……”林四月愣愣的說道。
女人朝自己笑了一下,朝自己點了點頭。
林四月眼睛都開始濕潤了起來,嘴裏麵不斷的叫著娘親,腳步不斷的往前麵走。
“靠,霍慕言你幹什麼吃的?你不會拉著她嗎?!”好不容易出來的姚七在發現林四月被人勾走的時候,臉上是一片的暴怒。
就在他就要直接追上去的時候,霍慕言拉住了他。
姚七轉過頭來看他。
霍慕言的手直直的指著麵前的牆壁。
在那上麵,是和林四月剛剛看見的那一副全家福相對應的畫麵。
是血流成河的城市。
林四月在女人的麵前站定,說道,“我……我想你。”
女人笑了一下,伸手在她的頭發上麵擦了一下,說道,“我帶你去見你爹好不好?”
林四月不斷的點頭,女人輕輕將她的手握了起來,轉身就走。
“剛剛林四月說的,不知道那全家福是過去還是未來,現在我知道了,這是未來,犧牲掉所有的人,成全他們三個。”
姚七狠狠的啐了一口,說道,“屁!霍慕言,任何的事情都是可以扭轉的,這些人,做夢去吧!”
話說完,他轉身就走。
沈雲辰說道,“你要去哪?”
姚七轉過頭,說道,“還能去哪?找你的師父,一個個喪心病狂的!”
在出了墓穴之後,姚七想要一把火直接將墓給點上,但是沒想到的事情是,自己的手居然連打火機都點不上。
霍慕言看了看他,將他的打火機拿了過來,打火之後,直接扔了下去。
姚七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嗎?”沈雲辰終於說了這麼一句,他的身體也已經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那陣已經被破了,裏麵除了一個大師兄和幾十個厲鬼之外,什麼也沒有。
施源費盡心思弄了這麼一個墓穴,如果是為了要讓婉果複活的話,又為什麼放棄了?
沈雲辰想不明白。
姚七跳上船,說道,“還能去哪?肯定是在那孤島上麵。”
“我們就這樣去?”
“廢話,難道你要等林四月死了再去嗎?那女人肯定是要帶她去哪裏的,看著吧沈雲辰,老子這一輩子能看見那畫麵,恐怕也是值了。”
霍慕言感覺到了姚七話裏麵的不尋常,慢慢說道,“在那上麵,有什麼?”
“不是人的話,就是鬼了。”
姚七淡定的說道,眼睛看著麵前的船,說道,“我沒開過船,你們誰會?”
林四月隻緊緊地拉著麵前女人的手,說道,“娘親,我們要去哪裏?”
“見你爹。”
“我爹在哪裏?”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林念臉上是一片的笑眯眯,林四月看著,突然說道,“但是娘親,你是已經死了嗎?”
聽見這句話,林念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接著,她慢慢的轉過頭看著麵前的林四月。
林四月也正定定的看著她,好像正在等著她的回答。
林念直接笑了起來,說道,“對啊,我死了。”
“那你現在要帶我去的地方……”
“我死了,你怎麼可以和你爹繼續活著呢?我們是一家人,要死應該一起死不是嗎?”
後麵的那一句話,讓林四月原本空洞的眼睛裏麵,突然有了一點點的生氣,“對,要死,一起死。”
冰涼的針頭,從自己的皮膚上麵紮了下去,那已經瘦的不行的身體微微蜷縮了一下。
接著,那人開始拔針,在那針管裏麵,已經是一片亮晶晶的東西。
那人稱這些為,藥。
閔琴的呼吸是一片的粗重,男人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及其溫柔的說道,“睡吧。”
怎麼可能睡得著?
從自己踏上這一個島以來,已經整整半個月的時間,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唯獨她留了下來。
但是,已經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他說,在她的身上,有千百個人裏麵都沒有的讓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就是他手上的藥。
閔琴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對那東西,很癡迷。
為了不讓自己死了,才可以不斷的給他“製造”出藥來,男人每天都會給自己吃東西,閔琴現在隻是想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