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之人紛紛對於白寂大感興趣,不過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暗笑其不自量力,一種則相反暗敬其膽色過人。
不過將兩種心境一合計,便可多少窺出正式弟子與記名弟子的差別,這種差別不單體現於地位懸殊,更體現在,記名弟子與普通弟子無論是接受長輩指點,還是修煉資源的供應,都截然不同。
培養的差別造就的自然是境界修為上的差距。然而今日白寂卻根本沒有將正式弟子放在眼裏,同樣意味著兩種情況,一種是徒逞口舌的莽夫;另一種則說明他有絕對的實力,可以無視端木陽。
沉默了幾息,端木陽方才緩過神來,臉上表情愈發精彩,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甘折了麵子,牙關一咬狠狠道:“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在公平比試一場,敗者自摑三掌,從今往後見勝者自行繞道”。
白寂眉眼一橫:“依你又如何,然論道比試隔日便要開始,你我的過節放在這件事後,再做了斷如何?”
“無妨,口說無憑,你我這就到鬥武台前立個血契,免得到時候膽怯做了縮頭烏龜”,端木陽又言生譏意。
所謂鬥武台,乃是六合府中特地開辟了一塊比武校場,門中嚴禁私下的尋釁怨鬥,但堂堂正正提出來比較卻一點都不阻撓,鬥武台恰是弟子們消解仇怨地方。
凡是上了鬥武台的,彼此的過節絕對不小,而敗下場的後果也大抵是臉麵掃盡,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輕易提出鬥武台比試。
加上兩人又訂立血契,顯然動了真格,旁邊的弟子本來隻是看看熱鬧,猝不及防聽到兩人提出比試,俱都驚了一跳。
寧芷涵站在白寂後方,剛才白寂袒護自己,不知為何心裏還美滋滋的,但沒料到情況直轉急下,兩人竟要通過鬥武台來了解恩怨。
她目前的修為界於照元後期,先前端木陽過來的時候,無意用神識掃了一下,赫然無法辨出虛實,由此可推斷其已突破至照元境界。
而白寂自言目前尚在凝氣境界,在她看來,凝氣境界與照元境界相鬥無異於以卵擊石,後果可想而知。
如此一想,寧芷涵立時心憂重重,端木陽之所以惱羞成怒,其實很大部分原因得益於她言語刺激,不好的後果絕不能讓白寂來承擔。
她抿著嘴唇,扯了扯白寂的衣袖,麵帶愧色道:“白師弟,切莫答應他,端木陽已達到照元境界,比試的結果隻會是你吃虧。況且簍子是我捅出來的,理應由我來解決,實不應牽連到你的身上”。
白寂傾耳一聽,旋即轉臉過來,神色無比鎮定道:“無須擔心,我既然敢答應挑戰,便是有十成的把握”。
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死在他手裏的照元境界修者已有數位,其中不乏晉階照元多年的強者,而像端木陽這種剛步入照元境,境界尚未穩固的,其實跟凝氣後期差不了多少,根本無需擔心。
饒是這般,寧芷涵仍不放心,語氣甚至帶著幾分哀求:“都怪我不好,白師弟你真的無需為我擔責,端木陽與我一同長大,若我服個軟道個歉,想必他會就此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