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腦的交待完,漸漸的,白寂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從師尊身上散發出來的奪人氣勢沒有了,彼此之間靜悄悄的,他試探著,慢慢抬起了頭。
眼光往上一瞥,正好與師尊的目光撞到一起,白寂看見師父眼神好像有點怪異,不過比剛才好多了,因為那眸光中,分明有一絲玩味賞識的意思。
“站起來,為師有一事要問你”,丁如晦已經徹底轉過身來了。
白寂謹小慎微的起身,仍然低著頭不敢直視,他隱隱覺得師尊的目光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自己守口如瓶的秘密可能保不住了。
丁如晦端視著麵前的小徒弟,沉聲道:“抬起頭來,老夫問你,前些日子太虛峰上天生異象,與你有何幹係?”
“啊!”白寂心底暗呼一聲,目光情不自禁的猶疑了一下,這一幕被丁如晦清楚的捕捉到,頓時覺得大有可能。
五步之外的那雙招子像照妖鏡一般,瞬間讓白寂有種無所遁形的緊張,他逃避不了洞若觀火的眼神,心頭一沉,隻得老老實實道:“那是弟子煉丹時引動出來的,其實那是一味新丹,弟子也沒有……”。
白寂正心慌意亂著,忽然發現師尊眼底有微微笑意,心念急轉,這件事坦白出來,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看著小徒弟無所適從的樣子,丁如晦目中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雖然他還端著師尊的架子,但心裏其實早已樂開了花。
為什麼開心?還不是收了一個好徒兒,這話並非反話,先前這議事殿中的時候,丁如晦與一幹長老的心思大抵相同,都是患得患失。
而究其一切緣由,都出在白寂根骨廢材的問題上,身為一峰掌座,是絕對不能推諉阻撓拜山弟子的;但同樣從一個掌座角度上看,更要考慮峰門傳承,一切好鋼都要用到刀刃上,照剛才來看,白寂顯然是一塊廢銅爛鐵。
說一說,半是無奈半是職責所在,他親自做主收白寂為弟子,這……這卻非本意呀!
當時他打的主意是太虛峰來的的一條敕令,弟子入門三年後尚未達到照元境,自行降回記名弟子。
三年,在丁如晦這樣活了一兩百年的老家夥眼中,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他等得起,也耗得起,以他的估計,這種身無靈竅的廢材,是絕對不可能臻至照元境的。
至於那些什麼靈晶,靈材的月供,就從自己名下支出,他是一峰掌座,所費之資本來就高於其他門人,拿出一些來,也影響不了自己的丹道修煉。
先前在議事殿中的時候,雨端雲喊出白寂的來曆,丁如晦便已經知道這個麻煩極有可能落在自己手裏,他的紆尊降貴,也是在所難免。
弟子收入門下,丁如晦實在沒有多少調教的心思,本來想著,等諸位同門道友散去後,自己單獨提點幾句,然後任其自生自滅,三年後一了百了。
無意間觸及到修煉問題,丁如晦得悉白寂竟是靠靈丹修煉,遂大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