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相信。”我搖了搖頭,問柳青雲說,“你以前不是說小鬼才是別人種在我身上的鬼麼?”
柳青雲無奈的笑了笑說,“那是為了你能夠同意讓小鬼寄身在你的身上。”
“你想讓我把這張皮還給他?”現在我似乎明白了。
“是。”柳青雲點了點頭說,“本來我是想讓你把這具身體還給小鬼的,因為那本來就是屬於他的,但後來,我還是決定把小鬼封在了你的體內。”
“為什麼?”我有些搞不懂。
“因為後來我發現小鬼的內心充滿了怨氣和憤怒,他做了二十幾年的鬼,已經沒有了人性,而你做了二十幾年的人,已經具備了人性。”
說到這裏柳青雲忽然有點灑脫的樣子,他攤著雙手笑了笑,“一個人做鬼做得久了,他就真的成了鬼,而一個鬼做人做得久了,他就真的成了人,你說這是不是很值得感慨?”
“也許吧。”我忽然有些悵然,在大千的世界裏,到底有多少具備人性的生物頂著人的皮囊,他們不是人,但卻擁有人性。
相反的又有多少沒有人性的人,頂著人的皮囊,下麵卻隱藏著魔鬼的靈魂。
你敢相信所有你見過的人,都是人嗎?
都說眼睛也會騙人,那是因為眼睛看不到隱藏在這副皮囊之下的靈魂。
很短暫的時間我看透了,也看淡了很多事,但我覺得,我還是人,因為我具有最真實的人性。
天終於亮了,這一夜,很短暫,但我卻感覺好像經曆了一次輪回。這一晚上的時間,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多的甚至都我讓有點反應不過來。
也許,我還沒有接受我就是被人種下的鬼這一事實,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接受不接受,我還是林海。
我忽然想起大姨夫曾經跟我說過得話,他說等到他老了,就算出自己死亡的時間,然後提前挖好墳墓,等那天自己躺進去。
可是現在,人算不如天算。
我和柳青雲在河裏洗了把臉,然後就去村裏打聽那個趕屍道長的事情了,本來想著讓大姨夫幫忙牽線搭橋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們隻能靠自己去打聽。
我和柳青雲打聽了整整一天,跑了附近的好幾個村子,很多人都知道那個趕屍道長,也知道誰家結冥婚都要去他那裏買屍體,不過可惜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直到下午的時候,我們在鄰村經人介紹,才找到了一個知道那趕屍道長行蹤的人,這就算是搭上線了。
那搭橋牽線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光棍,人長得很醜,滿臉疙瘩,而且左眼球還是全白的,看了第一眼就完全不想看第二眼的那種。我盯著他的臉上看一會都會感覺渾身不舒服,皮膚發癢,心裏難受。
這個光棍的名字叫大麻子,可以說是人如其名,我們找到他家裏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大麻子住的地方也是破破爛爛的,屋子裏還散發著那種讓人作嘔的腐臭味。
帶路的人把我們帶到地兒就直接離開了,他們似乎都很忌諱這個大麻子,覺得離他近了會沾上晦氣似的。
我跟柳青雲站在屋子裏環顧了一下四周,裏麵除了一個炕和一個塞滿破舊衣服的大櫃子,似乎就沒有其他家具了,不過讓我感覺奇怪的是,那大麻子的炕上竟然有一個女的,而且那女的皮膚看起來很光滑,想來絕對不會太差勁。
開始的時候這個場景還真把我和柳青雲給搞愣住了,直到大麻子起來穿衣服,揭開了被子,我們才看出來那個女的竟然是一具屍體,而且身上沒有穿一點衣服,直接是光溜溜的。
大麻子也不怕我們看見,就那樣讓女屍光著身子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下,他則是隨便套了兩件衣服就從炕上下來了,這家夥也沒有去洗臉,直接過來對我和伸出手說,“介紹費五百。”
我沒有吭聲就從口袋裏掏了一踏錢出來,然後遞了過去,大麻子接過後摸了一下,數都沒數,直接就扔在了地上。
我和柳青雲都愣在當場了,剛才我給大麻子那一遝錢,少說也有一兩千,他竟然仍在了地上?難道是嫌多了?
柳青雲又從口袋裏掏了五張百元大鈔出來,這一次不多不少,剛好是五百,他給大麻子遞了過去。
大麻子這次直接沒有接,而是點了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我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他嫌錢少,應該是我一開始表現得太大方了,這家夥想狠狠地訛我們一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