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殷(1 / 2)

學校還是像往常一樣壓抑著青春,不過今天新轉來了一個女生,很神秘的樣子。不會是故弄玄虛吧,現在這種無聊的人太多了。我並沒有再繼續刻意的去注意她,而是繼續我還未完成的作業。

關於語文老師布置的討論人性之惡的作文。老師在布置作文的時候還特別強調說這是應試教育中一種衝破世俗的大膽嚐試。但我現在卻在埋頭苦思善的成因,因為老師要求我們必須從善的正麵事例來反襯惡的不堪,還必須要從善花如何結出惡果這個問題上來深化主題。

因為白晝裏的我從不知道善為何物,而罪惡又很容易的隱藏在光亮的影子裏。白天裏清醒的頭腦永遠都不能剝離昧俗的氣質。白天的雜亂,夜晚的虛無;白天的毀滅,夜晚的救贖;造成了我夜色下苦悶的基調。外界的光天化日如此狠毒,刺傷了我靈魂的心眼。誰說隻有光明才是聖潔的,無悔的黑暗,透徹的心靈,難道不是黑夜的超度嗎?神秘的俠客,仗義的勇士,隻有在暗角裏沉浮。人死了,無所謂希望未來;心死了,無所謂身軀的活著。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至於孟子提出的性善論,荀子主張的性惡論。就不是我這個層麵探究的了。

今天的課程接近尾聲,語文老師要求幾位同學把自己的文章念出來與大家交流學習。很不幸的是新同學也被老師選上,當她緩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時我才開始仔細的觀察起她來。

她的裝束就像德國南部黑森林裏少女的服飾,簡簡單單的黑色長衣,卻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隻是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下身被課桌遮掩,不知穿的是什麼。順直的烏黑頭發垂下。額前烏黑晶亮的劉海遮住了雙眼,她蒼白的如同白骨般的雙手拿起了新鮮粉嫩的作文。所有的動作顯得如此幽雅,又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幽緩中略帶唯美之感。

驚歎之餘我還是不禁嘴角上翹的小聲嘲笑出來,猜想她的作文一定也像其他同學寫的一樣幼稚可笑。可她嘴裏發出的文字卻將我震懾住了。

————“惡的心被世俗的仇恨、利益、yu望和無休止的欺騙所填滿,理智怒吼到:這是屬於我的世界嗎?痛苦的思索轉變為極端的憤怒,甚至幻想著仇殺,或者是為了平衡心態而讓意誌變相運轉。極度失控的情緒波及理智,使想象有意識的形成病態的糾結。那是虛擬的人性與正義、烈火與罪惡、懲罰與拯救的藝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一向喜歡唱獨角戲的老師此時正口瞪目呆的站在講台上,不知如何收場,“噹”及時打響的下課鈴幫助老師結束了尷尬。

放學之後一切恢複平常,她也一樣背上書包安靜的走出了教室,或許她真的很特別。我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身後,她走的很輕,像是在飄。她的背影和我母親的很像,讓我覺得很親切,但多了一些我從未在別人身上感受到的好奇,我一直跟著她走到了她家門前,她回過頭向我看了一眼,眼睛裏充滿著奇怪的信息。是一種冷酷亦或者一種哀怨,讓人難以察覺自我的感覺,是一種不知名的隱現,淪陷著自我。她沒有向常人一樣驚慌或是故作姿態般的平靜問我為何跟著她。與我的猜想相反,她隻是毫無表情的轉過頭,打開門走進屋裏,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