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超市買了瓶果汁,和服務員閑聊了起來,這家超市的生意實在冷清,我在裏麵站了二十多分鍾,沒有一個顧客光顧。收銀台裏的服務員抱怨競爭壓力太大,他們本來是在繁華區銷售,卻因為那裏太多超市,加之自己規模又小,買不出去東西,隻有降價銷售,可是其他規模大一點的超市投資做了很多宣傳,又和附近幾家商店連手打造複合型超市。其他店麵在超市裏銷售,規劃出食品區、電玩區、購物區等大綜合小分割銷售地。他們的超市自然不敵這麼強大的對手,被迫到這個不怎麼繁華的地方重新開店。
可是現在,這裏又將被商家投資建設成一個商業區。他們又將被迫轉移到另一個還沒有改變成繁華區的地方。
服務員的表情很沮喪,甚至還帶有一點迷茫,也是對求生路途中遇到的艱難困阻的無奈。
聊著聊著我看見她穿著一貫的黑色風衣在路口叫了一輛計程車,我趕緊也上了另一輛車緊隨其後。車子一直開到一家高級賓館前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賓館裏走出來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和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那男人身穿一件咖啡色夾克,臉蛋顯然沒有好好搭理過,臉上粗糙焦紅的皮膚繃的緊緊的,深陷的眼窩蠟黃的麵容讓他看起來萎靡不振。
他們上了她打的車。但過了大概五分鍾,車子還沒有啟動,停在原地也沒有人下車。我叫司機盡量開的靠近一點那輛車,這樣我就可以看見他們在幹什麼了。
司機把計程車開在他們車的旁邊停了下來,我叫他把顯示空車的燈打開,假裝是在等客人。我躲在車裏透過車窗看見他們像是在裏麵爭吵,她很氣憤的對那個女人說著什麼,奇怪,我發現那個女人居然是我的母親!
不對,她的神態和動作,和母親相比又是那樣古怪,不是母親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高貴雍容而又不失文雅的氣質,她身上的濃裝豔服反而讓我覺得她很庸俗。
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她不是我的母親,隻是碰巧和我的母親長的相同罷了,我覺得她到是和我現在的繼父蠻相配的。骨子裏都低俗到了極點,在一起的話肯定可以“情投意合”。
那個女人到是很平靜,好像早就習慣了被她這樣斥責,旁邊樣子懦弱的男人在勸說她。
她突然下了車,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順勢打開了我的車門,然後坐了進來。她看見我先是意外的一愣,馬上又恢複了怒氣,那兩個人在車窗外喊著她的名字。
原來她叫“消失”,好奇怪的名字,一個詞組。
她沒有理睬車外的男女和車內的我,直接叫司機開車離開。
一路上,她沒有說話,我卻緊張的很,我該怎麼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那裏,首先用巧合是絕對不能讓人信服的。我一直在試圖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發生的事完全不利於我的任何借口。我也在小心的觀察著她的情緒,她的臉上始終帶有怒意,我不知道是對我的還是對那兩個人的。
司機問我們要去那裏,她沒有回答。我告訴司機到她的家去,可她問我能不能去我家,我本來要問為什麼的,但心想自己現在正是冒犯了她的時候,問太多把她激怒了反而不好。
父母現在又在工作,也不在家,沒什麼好忌諱的,在心裏盤算一陣後同意帶她去我家。
不過,這次除了倒黴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我知道了她的名字。還有關於這次的爭吵,我想今天我就會知曉原由。
世界上最低劣的解脫就是寄托希望於命運,世界上最高尚的解脫就是擺脫命運的糾纏;因為命運的奧妙就是在於當你絕望以後也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致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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