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澈,宛如一麵晶瑩透亮的鏡子,淺淺的照映出一枚枚大小各異,奇形怪狀的鵝卵石,這是一片幽靜的山穀,潺潺的水流便是從山穀深處流淌而出,孤墳屹立在河岸上一角,與其說是一座墳塋,不如說是一個土堆,上麵扡插著野花,叢生著雜草。
李俠望著奔流不息的溪水,小溪談不上氣勢恢宏,但卻生生不息,仿佛從遠古時期便開始存在,便在這片大地之上纏綿。他濁飲一口酒,眼睛有些潮紅,酒是好酒,乃是萬年奇花醞釀,可惜無法解愁。
遠處的水是清的,可以看見自由遊蕩的小魚兒,岸邊的水淌卻是鮮紅的,渲染出一幅淒美的畫卷,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股清爽的感覺,吹皺了平靜的溪麵,吹散了心中的陰霾。
“爺爺,你來了。”
李俠站起身,對於突兀出現的張向天沒有絲毫的驚訝,平靜地語氣倒是讓老爺子感到了震驚,不曾想小子成長到了這等地步。張向天看上去還是如此瘦弱,宛如一個糟老頭子,幹枯的手仿佛是被清風帶起,朝著前方飄去。
飄到李俠的上方,然後不急不緩地落下,隻聽蹦地一聲,見麵就直接賞了一個爆栗。佯怒道:“好小子,終於知道回家了,再敢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李俠無奈,揉了揉生疼的腦袋,無辜地說道:“下次不敢了。”
老爺子的眼神又變得柔和,眼前的小不點終於長大成人,可以挑起重擔,九十九峰的複興便落在他的肩上了。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具無頭的死屍上時,明顯眉頭微皺。
“這次做的有些過火了。”語氣中沒有多少責備,反而有了幾分歡喜。
李俠揮手,河岸沉淪,將小蘭的屍體埋葬了河底,與方舟一起同眠於此。
“這次確實犯了規矩,下次不會了。”
李俠當然知道此次的行為完全是有違天道派的法旨的,但看見小蘭還是如此瀟灑的活在世上,而方大哥卻在冰冷的墳堆中不醒,心中便不由得怒火焚天,做出了出格的事情。
“走吧,回家,你現在的實力愈發深厚了,連老頭子都無法看穿,果然還是老了,兩年前還是真氣期七層,現在卻足以與當時年輕俊豪爭雄。未來終究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老爺子生出感歎,眼中卻充滿了欣慰,李俠默不作聲,他知道此次回來,便沒有想過低調行事,所以出來便是無法無天,他要殺雞儆猴,豎立威望。
“爺爺是寶刀未老,力能開天辟地,活上萬萬年都不是問題。”
“走吧,回家。”
老爺子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了,語氣總是顯得格外激動,回家兩字在李俠的心中縈繞,親切萬分。天空中升騰起兩道身影,化作長虹消失在了天穹,隻留下幽靜的山穀,恒古長流,也許千萬年之後,埋葬在下麵的故事成了不可說的密。
九十九峰今天格外的熱鬧,因為那傳說中李俠便是出自他們這裏,如今攜無邊威勢歸來,手段驚天動地,峰主親自迎接歸來,山外不知多少修士翹首以盼,想要瞻仰李俠的風采。
“聽說少主可以與不滅妖體爭雄,斬殺了數尊元辰,連第一元辰殺天都被滅殺了,那可是裂天五層的超級高手,那豈不是說這次天才戰,我們九十九峰將要出一位冠軍!”
“冠軍不一定,但前三肯定是有的,這次我峰將名揚天下,定然能夠獲得無數的賞賜,你我都能得到莫大的好處。”有弟子興奮地說道,仿佛看見了珍奇異寶出現在他的麵前。
外圍也有多少人在駐足,這是兵峰的弟子,兵峰有九十九峰,其中藏龍臥虎,九十九峰橫空出現了一位絕世妖孽,自然會有無數人要來扳扳手腕,試試深淺。
“書生,你說李俠真的有如此厲害?”一位手持戰戟的男子沉吟道,身上的氣勢渾然山嶽,猶如深淵,氣息晦澀而磅礴。站在他旁邊的是書生打扮的男子,一把折扇輕搖,臉上宛如沐浴春風般燦爛。
“霸狂,不能有輕視之心,俗話說盛名之下無虛士,李俠能夠闖下碩大的威風,自然端是厲害,小心為妙。”語氣中顯得謹慎,當談到李俠二字時,眉頭微微一皺,格外的嚴肅。
“聽說第一峰的武癡求道也來了。”
“想來的都來了,這裏邊的水很深,不知道等下李俠能否應付的過來。”
這兩人乃是兵峰第二峰的雙雄,王書生和霸狂,是兩頭蟄伏的蛟龍,在天才榜上二人的排名不高,是兩尊低調的強者。
九十九峰外麵的山頭站滿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人戰意衝天,霸道地占據了一方。其中最為明顯的便是一位虛空盤坐的魁梧修士,他便是第一峰的武癡求道,有一頭白發,迎風飄蕩,宛如一柄柄鋒利的折射著光芒的劍刃,他就這樣靜靜地閉眼坐在虛空之上,卻給人以不動如山的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