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一個樹根很多的地方停下來,蘇巧看見地上一條很像先前自己扔下來的樹枝,便抬頭望,原來此處就是古樹的底部,有一個黑麻麻的洞口在那裏。
“我們要從這裏出去麼,外麵洞口那麼小,出不去哇!”蘇巧擔心道。
“小意思,等下我把洞口撕大就可以了。平時我都是從這洞口出去的,哦,之前我隻是魂魄,不在乎大小,從水路進來容易返出去挺麻煩的。”蔣無物先自己爬上去,幾百年的樹,有傷口的地方容易腐朽,他沒費多大內力就將洞口撕大。
然後蔣無物又下來,讓蘇巧在上,自己在下用頭頂住她,一起撐著洞壁往上爬。多虧洞壁有很多眼可以踩,兩人才沒那麼吃力,很快就出去了。
此時已是午夜。明月依舊照耀大地。
蘇巧想起漂流瓶的事,便問是不是蔣無物扔的。蔣無物笑道:“是啊,活著的時候打不開那棺材蓋,死後靈魂穿牆越壁,來去自如,那棺材蓋自是蓋不住了。隻因閻王封印我,出不了陰陽湖,找不到人來解救,便想到玩漂流瓶的法子。哪料它們不爭氣,扔一個沉一個,想想應是閻王搞的鬼,他說緣到深處自有人來,投機取巧是不行的。看來,遇見你,是我命中注定!”
蘇巧聽了這話,心倒有些甜。忽又想起一些不解的事情,便問:“白天看到水裏不停冒泡,是你在底下搞的鬼麼?”
蔣無物突然皺了下眉,神色凝重地說:“不是,是另一個人弄的。我被你推到水裏和一起潛進地宮時,你應該聽到有一個女的在說話!”
“我正想問這怪事呢,啊,還有人在這裏麼,她在哪裏?”
“陰陽湖的陰處,就是冷水區,底下有個冰窖,她被冰封在那裏,都五百年了,比我還久。見我即將解封,妒忌加生氣,看冒那麼多氣泡就知道了。”
“她為什麼生氣呀?”
“怪我離開她啊,一起被封幾百年,雖說平時互不幹涉,但起碼是個伴兒,現在我重生,她不知還要等到多久。”
“那我們要不要去救她?”同是女人,蘇巧有點同情。
“我可不敢,她是個大魔頭,道行很高,生前可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死了鬼界都忌她三分。她同樣需要男人去解封,我現是凡身,雖可以,但你也不願意吧!再說,放出她,天下會大亂。”
“那算了!”蘇巧吐吐舌頭道。她自然不願意蔣無物用身體去解封別人,還是個大魔頭。
心有點懸,過了一會,蘇巧又問:“那她在底下,我們住陰陽湖,會不會?”
蔣無物猜到她想說的是大魔頭會不會半夜來吸自己的陽元,便安撫:“不會,因為她不像我,靈魂可以在陰陽湖到處飄,她的魂魄被鎖在屍身裏,除非有人直接潛入冰窖找到她屍身解封才可以。閻王老爺夠狠的,這樣限製她,估計根本就不想放她出來。”
蔣無物叮囑道:“這些事情,我們知道就好了,還有我的來曆,你也不可以告訴別人,會惹來很麻煩的。”
蘇巧思索了一會,說:“那我爹娘問起來,我怎麼介紹你?”
“這簡單,就說我是遠道而來的俠客,大戶,在路上遇到,一見傾情,便跟了我。”蔣無物掂了掂手上的金葉子回道。
“我還有個疑問,人死了都可以再重生麼,你祖上在陰間當那麼大官,為什麼他不求閻羅王讓自己複活呢?”蘇巧這兩天經曆的事情,一時消化不完。
蔣無物歎了口氣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重生,是有條件和名額限製的,一般人死後是輪回,有的投胎做豬啊狗啊,有的投胎重新做人,都跟前世沒有關係了,不是人人都可以像我這樣原身重返人間。祖上老得該死,該見的世麵都見過了,沒有重生的欲望了,況且他在陰間過得挺滋潤的。其實陰陽是沒區別的,隻是空間不同而已。我是年紀輕輕就意外死掉,劫數還沒盡,陽間沒好好經曆,陰間也不好收留,加上祖上說情,才可以重生。”
說話間,黃月西斜,已是下半夜。兩人摸到樹窩,抱一起睡去。
次日醒來,蘇巧不在,蔣無物古樹間幾個飄蕩,就跳到了地麵,見蘇巧在船上生起了火,便水上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