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路尾隨,想要致我於死地的那張人皮!
人皮在水裏灌滿了水,長得像某寶上售賣的那種老式充氣娃娃,透明的皮膚裏還飄著幾根醬綠色的水草,臉上掛著詭異的笑。
贏湛看見人皮一點都沒有吃驚,似乎很早就預料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後退一步,抬腳把之前玩弄的那顆小石子踢飛。
此時,人皮大約在水下一米的位置,順著水紋的流動,歪歪扭扭很難瞄準。
可贏湛踢出的那顆小石子卻不偏不倚擦著我被抓住的小腿邊上飛過!
人皮被打斷手臂,抓在我小腿上的力氣消失了,我掙紮著再度回到水麵。
贏湛大袖一揮,把我從水裏卷入他強壯的臂腕。
“別怕,在我身邊你不會有事。”贏湛此時的語氣溫柔的好似一團雲,讓我倍感安心。
我驚慌失措,緊緊抓住了他。
贏湛又向河裏踢了幾枚小石頭,每踢一次,水底的人皮都會發出一種刺痛耳膜的尖細慘叫。
幾分鍾後,水麵上冒出了幾個氣泡和一小片醬綠色的漂浮物,漸漸變得安靜。
“那玩意,死掉了沒?”
“死不了,這是活人皮,碎了還會再長。”
我聽得一陣惡心,活人皮的意思是說活剝的人皮,還是皮被活剝來後還活著的人?
“那它為什麼要害我?”
“因為你在陰人眼裏,看起來很美味。”
“不正緊!”
我紅著臉別過頭,察覺贏湛好像在隱瞞些什麼,他把我橫抱起來,我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卻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心跳。
外婆說過贏湛是陰魂來的姑爺,死人怎麼可能有心跳。
“放我下來。”
“不想死就別亂動。”
贏湛就這樣一路抱著我走到火車站,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買票就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回我家方向的火車上。
還選了一個火車上最豪華的貴賓倉,整個過程中好像一個人都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
直到他把我小心的放在臥鋪上,我才愕然發現了他不讓我自己走路的原因。
原來,我的腳踝上還粘著一雙人皮的手。
而且,那雙手好似吸血螞蟥,正使勁往我的皮膚裏鑽。
“以後在遇見活人皮,要用火燒。”
贏湛像是做示範一樣,從拳頭裏擠出了幾滴黃色的液體淋在人皮上,然後點燃了火車上給貴賓準備的火柴。
“轟!”人皮遇火即燃,眨眼燒成灰燼。
我趕緊抖動雙腳,把人皮燒成的灰拍掉。
“你滴了什麼上去?”我好奇盯著贏湛幹淨的掌心。
“我身體裏的屍油。”
“你不是一把骨灰嘛?!怎麼還會有屍油?”
贏湛好笑的看著我一驚一乍,“誰告訴你,我被火化了?”
“可是那個骨灰盒……”
贏湛的表情變了,似乎被問到了痛處。
火車開動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一縷縷陽光隨著車身的移動不規律的投進窗戶。
有幾縷落在贏湛臉上,讓他瞬間擰起了劍眉。
我淩亂了,皺眉都那麼好看,好讓不讓人活?
拉上窗簾,贏湛臉上的痛苦之色才稍稍減緩,閉著眼平躺在我坐著的那張臥鋪上,豪不防備。
“贏湛,你到底是什麼人?”
“到底要說幾遍?我是你拜過天地的夫君!”
他一個側身,張開修長的雙臂圈住我,力氣之大,讓我無法推拒分毫。
果然是個暴君!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誒誒,打住!”
我開始有些了解贏湛了,他隻會回答他願意回答的,如果遇上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就會用暴力解決,比方說現在又把我壓在臥鋪上,很不安分。
我無法了解他,就像無法識破籠罩在身邊的種種謎團。
贏湛把臉埋在我的胸口,肆無忌憚的欣賞我想要發怒卻無可奈何的表情。
“謔啦——”貴賓間的門被拉開了,檢票大媽突然闖了進來。
我頓時鬱悶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可壓在我身上的贏湛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並且沒有挪開他放在我屁股上的手!
“放手!你難道都沒有羞恥心的嘛?”
聞言,贏湛貼近我,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孔在我眼中放大,挺拔的鼻梁摩挲到我的鼻尖,打亂了我的呼吸。
我深深的跌入了他的眼,宛若跌入了深深的湖水,他吻了下來,時間似乎都靜止了。
檢票大媽在門口站了幾秒,好像根本看不見我們,她重重關上門走出去,“檢查過了,這排包廂裏沒人!”
贏湛壞笑了一聲,貼著我的耳廓,“你那麼好奇我的真麵目?何不去看看你家供桌最上一層的紅布裏到底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