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再次降臨這座繁華的祁家豁鎮時,一間間賭場、ji院、酒樓、澡堂在黃金白銀的召喚下清醒過來,散發出它們特有的魅力。這種特有的魅力,引誘著人們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裏麵走去。
任家酒樓,一家隻能容納四五十人的小酒樓。這家酒樓別的特點沒有,就是菜量多價錢便宜。因為離自家的賭場很近,價錢也公道,青幫幫主肖青河經常帶著一大幫手下來這裏吃飯。
“小二,來一隻烤鴨,肉切好片。”
任家酒樓的掌櫃正劈裏啪啦地撥弄著算盤,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他抬起頭,看到一個全身都落滿雪、戴著鬥笠的黑衣人進來了。
看見來了客人,酒樓掌櫃連忙堆笑地打招呼:“客官,除了烤鴨還要酒嗎。我們這裏有溫得正好的酒,保管您喝了全身熱熱乎乎的。”
黑衣人抖了抖身上的白雪,沒有回答。
掌櫃自討沒趣,幹笑一聲後通知小二去後廚。大冷天的,連幾杯熱酒都舍不得喝,他猜想來人肯定是個窮鬼。
“給我端到樓上來,這天冷得卵子都縮了。”黑衣人打了個寒顫,抬腿就要上樓。
酒樓掌櫃的見他要到樓上去,忙攔住他:“這位客官,實在是對不住。這樓上是雅間,雅間可是另外收費的。”
聽得出對方的奚落和嘲諷之意,黑衣人從懷裏掏出一吊銅錢拍在櫃台上:“難怪你家酒樓開不大,狗眼看人低。”
掌櫃的看到錢,態度馬上就變了。他連忙賠笑道:“客官樓上請,我這就去準備暖爐。”
在掌櫃的親自帶領下,黑衣人來到一間雅間。說是雅間,其實就是用幾塊板子格擋起來來的獨立空間。在這裏麵,還能清晰地聽到其他客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黑衣人側耳聽了聽,問掌櫃的道:“說話的這些人是誰,爹媽死了還是咋的,這鬼哭狼嚎的。”
掌櫃的聽了這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他四顧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客官,可不能這麼說,被他們聽到了就不好了。這些人都是混江湖的,打人殺人可不眨眼睛的。”
“混道上的?什麼幫派?”
“青幫。”
“青幫?”
“是啊。客官你稍等一會兒,烤鴨馬上就好。”生怕禍從口出,酒樓掌櫃的並不願多提及關於青幫的事情。他點燃了暖爐之後,便離開了。黑衣人也不再追問,坐在暖爐上烤起了火。自始至終,他頭頂上的鬥笠都沒有拿下來;自始至終,也沒人看清楚他的麵貌。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店小二端來了一盤已經切好片的香噴噴的烤鴨。等店小二厲害,黑衣人把外麵的鬥笠和黑色衣服齊齊丟掉,露出了他的本來麵目。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暗殺肖青河的李大風。
聞著噴香入鼻的烤鴨,李大風搖晃著腦袋自言自語道:“吃一隻鴨腿應該沒事吧,恩,沒事,那就吃一隻吧。”
說完,一隻鴨腿就落到了他的手裏。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隻鴨腿,李大風又惦記上了一隻鴨翅膀。
“再吃一隻鴨翅膀應該沒事吧。”李大風嘿嘿一笑,又把一隻鴨翅塞進了嘴裏。
吃完了一隻鴨腿和鴨翅膀,他這才心滿意足地端起盤子,往肖青河的那間雅間走去。
要找到肖青河的的雅間並不難,哪裏的吵鬧聲越大,哪裏的髒話罵娘聲越多,哪裏就是。
天字一號房。
“咚咚”李大風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一聲粗魯的喝斥。
“店小二,送烤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