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凡笑了:“你要是能猜中我這次來幹什麼,我請你喝一大缸的葡萄酒。”他舉杯一飲而盡,走到洪通的身邊,一提褲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兩人相差幾十歲,能交到這種忘年又交心的朋友實在是不容易。
洪通低頭想了想:“你不會是為了這裏的鹽來得吧?”
墨非凡目光閃動,好奇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洪通哈哈一笑:“墨幫主大忙人一個,當然不會是專門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的。這秋水鎮有什麼,不就鹽最多嘛。兩者一聯,就差不離了。”
能讓墨非凡刮目相看的人不多,這個洪通絕對算一個。
墨非凡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洪通慢慢坐了起來,盯著墨非凡看道:“你是個聰明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官府那邊,我隻能幫你引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想打通私鹽這條路,最關鍵的兩方必須搞定。第一是官府,沒有打通上麵的關係,就算你能買得到鹽,也很難走出秋水鎮。第二,便是那些撈鹽的農民,從他們手上才能買到私鹽。
墨非凡拱拱手,道:“洪員外能幫我這些,非凡已經很感激了。”
洪通問道:“你現在住在哪?”
墨非凡回答:“路方酒家。”
當天晚上,一個厚厚的信封出現在墨非凡房間的桌子上。信封上寫著短短四個字“幸不辱命”。
出了路方酒家,墨非凡提著轎子,坐上了小轎子。抬腳的大漢,是黑虎堂的兩名兄弟。不用他吩咐,放腳急行。李大風等人跟在小轎子後麵,出步如風。
墨非凡坐在轎子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有洪通的幫忙,還真的免除了很多麻煩。
轎子專走小巷,轉過七八條巷子後,才上了正路,巷口停著輛黑漆馬車。
墨非凡提著箱子,想也不想下轎上車。車馬急行,趕車的揮鞭打馬,控製自如,是一個身著勁裝的漢子。
街上已看不見行人,每走過一條街口,兩旁屋脊上都有人揮手示意:“附近沒有可疑的人,馬車後也沒有人跟蹤。”
車馬又轉過七八條街後,連在屋脊上守望的人都沒有了。他們要去的地方隻有勁裝漢子一個人知道,墨非凡卻沒有半點的擔心,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西城角有條斜街,短而窄。這條街一共隻有七家店鋪,店門全都很古老破舊,其中有三家賣的是古董字畫,卻大半是贗品,還有兩家是糊裱店、一家很小的刻印莊、一家油傘鋪。
這本就是條很冷落的街道,隻有那些又窮又酸的老學究,才會光顧這些店鋪。車馬卻在這條街停下來。墨非凡一下車,那趕馬車的漢子立刻趕著車走了。一個半聾半瞎的老頭子,已打開了那家糊裱店的小門。墨非凡提著箱子,閃身而入。
店鋪裏掛著些還沒有裱好的低劣字畫,墨非凡掀起一張山水狂人張天堂的贗品,將牆上一塊磚頭輕輕一掀,竟立刻現出了一道暗門。門後麵是條很窄的密道,走過這條密道,再打開一道暗門,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個花木扶疏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