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筠清的意思是給逆水流與白仙一人一間房,卻得到了白仙的堅決發對。也難怪,五百年跟著逆水流形影不離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可能這輩子也改不了。
逆水流也是婉言謝絕:“一間房就好!”若是離不開逆水流是白仙的一種習慣,那麼逆水流自己也發覺越來越依賴白仙,分分鍾都不願分開。
於是筠清為她們二人準備了更為寬敞的房間,樸實古典的裝飾,價格不菲的實木桌椅都透著一種古老的氣息。
安頓好了之後也是忙活了一上午,筠府的午膳可謂是豐盛至極,白仙的口水已流三千尺了。一大桌子的飯菜卻隻坐了四個人,逆水流與白仙還有婉夫人和筠清。身後是隨時等著伺候主子的丫鬟們。
即便逆水流對食物一點欲望也沒有,但是也要裝裝樣子。至於白仙根本就不用違心的去裝,因為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吃。
婉夫人熱情的招呼逆水流吃飯,雖然隻是坐了四個人可是氣氛依舊不減。然而這一幕再一次觸碰到了逆水流的回憶,冠雲山的雲貞觀裏她與玉清詩也曾像現在這樣一同吃飯。她現在為難卻理解了當時玉清詩為何對美食難以下咽,辟穀成仙幾百年早將美味的食物忘的一幹二淨,更何況千年萬年的玉清詩。
最後逆水流還是決定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口,既然要裝就要裝全套的,更何況婉夫人如此熱情,一口不吃倒是會駁了人家盛情。
回到房間逆水流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不用緊繃著神經去裝凡人。白仙滔滔不絕的讚美著凡間的美食,逆水流打斷她的話。
“我出去一下,你留下來。”
白仙歪著頭一臉的不滿意:“我也要去!”
“我不可名正言順的從這裏走出去前往冠雲山,一個弱女子卻要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去墳場的確匪夷所思。”
白仙噘著嘴:“所以你要自己去,讓我留下來給你打掩護?”
逆水流壞笑的看著白仙,摸了摸她順滑的臉蛋:“即便冠雲山成了亂葬崗我也要去一趟。聽話有人若是來就替我擋一擋!”
知道白仙不好糊弄,逆水流說完就一溜煙的消失了。徒留白仙在房間裏對著空氣發脾氣!
此時的時辰已經到了下午,陽光並不是那麼強烈了。冠雲山由於長年埋葬戰死的軍士,英年早逝不得善終所以怨氣極重,因此圍繞著整座山形成了肉眼便可看得到的黑色瘴氣。怪不得筠清無論如何也不讓逆水流踏足這裏,因為此時明明是白日可冠雲山卻包裹在瘴氣之中宛如黑夜。
一道銀色閃光劈開了厚厚的一層瘴氣,雖然瘴氣一下子就撕裂了一道口可是沒用多少時間便慢慢自己愈合了。而此時的逆水流已經穿過這瘴氣層進入到了冠雲山中。
陽光隻能透過瘴氣投射到冠雲山一點點,勉強不會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逆水流感覺的出自己的腳下埋葬了千萬的骸骨,她放眼望向四周白骨皚皚依稀可見,她可以看到那些遊蕩著的冤死靈魂不甘心投胎而糾葛在了這個地方。
進入深山之中向上攀登,因為山頂就是她記憶中的雲貞觀。即便知道當年已經慘遭血洗,可還是情不自禁的向著那個方向而去。明明知道那裏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卻還是想要再看一眼。
那些孤獨的靈魂在深山中穿梭,而逆水流也穿梭在這些怨靈之中。繼五百年後再一次登上雲貞觀,逆水流雖然在心裏已經做了思想準備,想得到這裏必然殘破不堪,可是當親眼所見時她還是震驚了。曾經白玉石鋪成的門前廣場已經不見蹤影,像是被誰一塊塊的挖走了,就剩下了光禿禿的土地。廣場中央的那兩隻石雕仙鶴也殘破的隻剩下了下半身,若不是逆水流曾經來過,還真是認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