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心痛的看著像是沉睡了的宇文洛生,他那麼安詳那麼平靜的躺在那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之後,除了那張慘白的臉之外,恍惚中宇文泰好像有種錯覺自己的三哥還沒有死。
逆水流走過來,心裏卻有些內疚:“你不問我為什麼沒有救他?”
宇文泰轉過臉來,逆水流在他的臉上似乎根本看不出憂傷,反而神情堅定。
“我不會悲傷我也不會逼你做你做不了的事。若你能救他那麼現在就應該跟我一樣,此時我與三哥生死相隔,我能活過來就證明你已經盡力了。”宇文泰不知道他的一條命逆水流是拿什麼換的,說實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千年的龍神一時間失去了運用了這麼久的神力,就好像是身體裏一半的自己被無情的拿走,一副驅殼現在隻剩了一半的靈魂,逆水流突然覺得自己好空,心裏空,身體空。
周身的神光與仙氣也慢慢的淡去,此時的逆水流的確更像是一個普通人,除了她那張並不普通的臉。
之前因為宇文泰,賀拔嶽一直把心放在宇文泰身上並沒有多仔細的去看逆水流。現在擔心的人終於醒過來他也總算鬆了一口氣,現在再看逆水流時頓時覺得眼熟。
賀拔嶽的腦子在飛快的翻找著自己的記憶,突然他找到了。
“宇文泰,這個女子你留不得!”說著賀拔嶽從自己腰間將寶刀拔出指著一臉錯愕的逆水流。
“你這是幹什麼!”宇文泰快一步擋在逆水流麵前。
與寒光閃閃的寶刀相對,那道冰冷的光在逆水流的腦子裏一閃而過。她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她早就見過。
“還記得大將軍回秀容川的第一****回了爾朱府,正巧遇見她與高歡也在那裏!她與高歡是一夥的!”賀拔嶽如實相告。
宇文泰難以置信的扭過頭望著逆水流:“你怎麼會認識他?”
賀拔嶽補充道:“豈止是認識,而且關係並不一般,甚至比你還要親密!”
逆水流一下子腦袋就大了,若是沒有目擊者還好解釋,現在有了賀拔嶽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是認識高歡,之所以關係不一般是因為我十年前就已經認識他了。”
宇文泰心跳加速:“所以說在我認識你之前你就已經認識他了?”
這該讓逆水流怎麼回答,若是按身份,宇文泰就是玉清詩,說起誰比較早那就是先遇見的玉清詩再遇到的妖尊狐彥。可是這兩個人的這一世順序居然都顛倒了。
“我與他隻是認識了好久的朋友,沒有別的關係。”最後逆水流隻能這麼解釋。
“那麼他要殺宇文泰和宇文洛生你到底知不知道?”賀拔嶽咄咄逼人的問。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若是知道何苦讓他們二人受此罪?”逆水流麵對賀拔嶽的逼問很憤怒,“宇文泰,之前我與高歡在一次談話中鬧得很不愉快,所以我這幾天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我之所以跟著他來秀容川也是在我去過武川之後,我以為六鎮之亂中你已經死了。”
宇文泰走近一步看著逆水流的臉,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也許逆水流隻是把高歡當成了朋友,可高歡他自己未必是這樣。宇文泰在中毒將死之際曾隱約聽到高歡殺宇文洛生前的話,他現在才覺得宇文洛生是替自己死的。高歡想殺的不是宇文洛生,而是把宇文洛生錯認成了自己。當時倒入血泊時聽著高歡說的話唯一一句讓他記憶猶新的就是:我以為逆水流會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