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逆水流在宇文泰懷裏睜得大大的眼睛徹夜未眠。她心慌,她焦慮,不是擔心宇文泰把持不住對自己怎樣,她怕真到婚禮那日又會不會像從前那樣出現能改變所有的變故。
聽著宇文泰勻速的呼吸聲,看著心心念念的那個他就這樣起死回生的躺在自己身邊,為何他在卻又有如此強烈的不安全感。當年玉清詩化成漫天碎片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此時卻又完好無缺的躺在這裏,以另一個人名字,以另一個人的人生而出現,會不會曾經與現在也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宇文泰的手抱著逆水流緊緊的,她忍不住輕輕的摸了摸宇文泰的臉,當指尖觸碰到他臉上的肌膚時,沒有像那天化成了碎片。
或許越是已經擁有了自己渴望得到的,反而會患得患失。對於那個夢她也不能釋懷,她心裏問著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我等了眼前的這個人五百年,而你卻在夢裏告訴我,他不是你,為什麼?”
“還沒睡?”當逆水流的淚珠在眼睛裏打轉還沒掉下來的時候,宇文泰卻醒了。
一眨眼,淚珠沒有防備的流了下來。逆水流眼神恍惚,有些不知所措。宇文泰一句話也沒多問,隻是抹去了那滴不適時宜的淚水,然後把逆水流抱得更緊了。
“乖,睡覺!”宇文泰輕輕拍著埋在他懷裏的逆水流。
同樣溫暖多情的胸膛,兩個人合為一體似有似無的錯覺,是宇文泰還是玉清詩,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逆水流現在是幸福的!
塞北的寒月悄悄退下,溫和的太陽透過冰冷的雲霧將這片極寒之地照亮。
“主上,老夫人有請!”一位擾了夢鄉的丫鬟站在門外,身影透過鏤空的木門若隱若現。
逆水流睡得很輕,最先醒的是她。可是宇文泰還在呼呼大睡,根本沒有要起的意思。
逆水流坐起來,有點昏昏的,頭發有點亂,衣服也有點亂。她扭頭看著一覺不起的宇文泰,用手推了推他。
“有人來了,醒醒!”
睡眼朦朧,極其不情願還不滿的皺著眉:“你知道我有多久沒像昨晚那樣睡覺了嗎?”
“呃。。。。”正當逆水流還在遲疑自己怎麼回答時,宇文泰一個壞笑一把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裏繼續躺著。
逆水流就感覺自己的臉像著火了一樣,就連鼻孔裏出的氣都是熱氣。
麵對麵的零距離,這應該是屬於夫妻間親密的距離。宇文泰將逆水流散亂的一縷遮眼的頭發撩到了她耳後。
“以後天天我都要這樣抱著你。”
逆水流深吸了一口氣也沒能給自己的臉降溫,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臉紅,玉清詩她再熟悉不過,比這更親密的動作都有她何來的不好意思?難道說,此時此刻她把宇文泰隻是當成了宇文泰而已?
“主上,可別讓老夫人久等了!”門外的丫鬟還在不解風情的打破二人世界。
宇文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坐了起來:“好了,回母親,這就來!”
門外的貼身侍女推門而入,衣衫不整的逆水流有點慌,更多的是難為情,即便他們沒幹什麼。走在最前麵的就是寒姨,笑容可掬。
其他的侍女為宇文泰整理衣服和頭飾,最後披上了和逆水流一樣的黑狐鬥篷。而寒姨則自己一人給逆水流搭理衣衫,由於昨夜也不是什麼新婚之夜,他們不過是穿著各自的衣服睡覺而已,所以特別好整理。在為逆水流披上黑狐鬥篷時,寒姨說:“這鬥篷隻有兩件,都是主上親自獵來的黑狐。這塞北冰原上的黑狐狡猾凶狠,跟柔然的雪狐截然不同,雪狐善藏,黑狐善凶。幾個壯漢也未必能獵來一隻黑狐!”
黑狐鬥篷雖溫暖可是逆水流對狐這種生物有著不一樣的情感。披上它反而悲傷,尤其之前買過的那件雪狐披風,她從未見過狐彥的真身,但她幻想九尾靈狐就應該是這種不染浮塵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