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全身癱軟的葉歸塵趴在床上,露出的雪白雙肩上皆是殷紅的印記。
“你哼哼什麼呢?”玄琛側身躺下,將葉歸塵摟到懷裏,右手繞上他的墨發,輕輕的鼻息間充滿誘惑。
葉歸塵微微抬頭看他,眼底盡是激情過後的朦朧水霧,“你當真不納妃了?”
順著墨發又把身下之人往自己這邊送了送,落下眼角一吻,玄琛柔聲應道:“本王不會立妃,更不會納妾。隻是——”
“什麼?”
將葉歸塵的身子翻過來朝著自己,玄琛湊到他的頸窩邊,良久才開口:“隻是不知葉堂主願不願意,嫁也好,娶也罷,與本王結為一家呢?”
玄琛笑起來真好看,尤其隻對他笑,比玄翎那犢子可好看多了。
葉歸塵被玄琛折騰得早就累極困極,強撐著聽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的塵埃落定,沉沉睡去。
玄琛見葉歸塵睡了,親自為他掖好被子,沉吟片刻,起身穿衣。
“影七!”玄琛低嗬一聲,勾唇淺笑不複,眉目之間盡是冷峻。
“主上!”
“我要去南疆一趟。明日葉歸塵醒來,你務必盯著他把信看完,若他執意要走,封了他的穴,把他帶到玄翎那裏,讓玄翎與他解釋。”
“主上此番不帶影衛?”
“南疆鍾離,玄翎的人更好用。”玄琛取出懷中的信放至桌上,移步書案,輕手輕腳地打開半扇窗,虛虛一跳,越窗走了。
影七負劍目送玄琛別致的離開,合上窗的一瞬心生暖意,看來此次葉公子回來,倒是將瑞王府的春天也帶了回來。
……
亥時將過,伊人坊的紅燈卻還是明得晃人眼。
二樓的羽閣內,一女子執稱,熏香嫋嫋,謝絕了趙媽媽和小廝的所有來請,閉門不語。
榻上的人總算堪堪睜眼,昏迷前的一記手刀還在後背發疼,意識清晰起來,雲織頓時坐起,拉過被子護住自己。
“醒了?”手中的銅稱輕輕湮去床尾的紅燭,女子轉身,眉心朱砂,平添嫵媚。
雲織此時已經看清了麵前的女子是誰,心中不免驚詫。這伊人坊的宮姑娘雖不經常露麵,拿宮牌那次可謂是名動大涼,一巾白紗,三千墨發如瀑,螓首蛾眉,眸若星辰,舞得掌中舞,撫得金絲琴。而自己勤習舞藝,最終也隻能在鼓上起舞,奪下一塊羽牌。
定了定神,雲織澀澀開口:“宮,宮姑娘。”
“好歹也是拿了羽牌的姑娘,怎麼這番打扮,是要與哪個書生私奔嗎?還是說——昨夜那凶殺案與你有關,要逃出城去?”
伊人坊的規矩很是特別,趙媽媽雖管著姑娘們,也隻相當於一個門麵掌櫃,幕後老板的真容誰也沒見過,隻立了一條,一入宮閣,獨掌坊令。表麵上是個青樓伶園,暗中卻有諸多勢力的交錯,所以宮姑娘此人,與其說是名動大涼,確切而言更是內定之人。
隻是奇就奇在自這位宮姑娘奪牌以來,便再無他人與之爭奪。
語調緩緩之中的威懾之意已經讓雲織冒出冷汗,雲織被她看得心中一震,直起身子後快速跪了下去,直視著眼前女子的眼睛,滿腔誠懇:“宮,宮姑娘,雲織並不是要與人私奔,更不是畏罪而逃,陷伊人坊於危險之地的事,雲織斷不會做!”
蓮步微轉,宮姑娘走到妝台前抬出小凳翹腿坐下,輕嗬一聲,目光掃視房間一周後,才悠悠開口:“我既不是那衙門捕快,也不是大理寺辦案之人。你若實在知道些什麼,便說出來,真到了物證人證雙全的時候,就算是栽贓陷害,誰又會幫你喊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