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王殿下…”那小太監見到玄琛，不自覺地咽了一口水，急急停住，低頭彎腰。
外麵的動靜，像是有烏鴉在叫，聽得玄翎心生不悅，探了探朝亖的鼻息，放下內室的床簾，起身走了出去。
那侍衛從後麵走上來，好歹是皇家的守衛，這個時候，該說清楚的話還是得說清楚，他清了清嗓子，一手垂在側方握拳，一手搭在腰間的刀上，略作低頭，聲音不卑不亢，“請瑞王殿下恕罪，太醫院的人來報，說是有人偷了藥，溜進了這裏。為了宮中安全，賊人不可放過，臣今日當值，插手此事，還請殿下恕罪。”
“既然你已再三請罪，本王也不好再說什麼。”玄翎走了出來，眸色冷淡，掃了一眼階下的人，走到玄琛身側，交換眼神，看了眼一旁的葉歸塵，替玄琛應道，“兩息之內，將人散去，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京生被他們推搡，反應更大，轉身見玄翎走了出來，蹭蹭地跑過來，狠狠剮了一眼那煽風點火的小太監，湊到玄翎耳邊小聲道出原委。
“哦？”玄翎聽了，視線掃到那個小太監身上，眸子眯起，竟然帶著幾分興味，像是在打量的樣子。
湊巧，剛好那小太監的目光一點兩點地向上瞟，被玄翎抓個正著，他猛然跪了下來，大聲疾呼：“請殿下做主啊！”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齊齊看向他，玄翎微不可見地挑了一下眉，看一眼玄琛和葉歸塵，三人視線交彙，頗有默契地瞟了一眼那小太監。
看來這人，有備而來。
“你讓本王做主，做的哪門子主啊？你是本王的人呢？還是瑞王殿下的人呢？”玄翎從容地走下一階，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不免好笑，“我看你麵生得很，是第一次當差吧？”
那侍衛一聽，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眉頭緊鎖，緊緊盯著那人看。
是了，這小太監麵生，實在是麵生得很，神色慌忙地找到自己，說自己是太醫院負責揀藥的人，見著一人偷了藥往紫宸殿這邊跑了，讓他幫忙。
帶著後麵又跑來幾個作證的小太監，七嘴八舌之下，就變成了現在的境地。
他暗暗嘖了一聲，懊惱不已，果然自己是個少根筋的。
“稟殿下，奴才是太醫院分揀藥材的，可是今日送來的藥材和單子上卻有幾處數量不符，待小的去核查的時候，就瞧見有人懷裏揣著什麼，從太醫院的偏門跑了出去。”那小太監說得有理有據，一字一句皆是有板有眼，“奴才就追了出去，見那人進了著紫宸殿裏。”
“哼——你莫不是在說笑吧？”玄琛冷眼旁觀，這能從太醫院的偏門跑出來的小太監，掐著點，一算就知道說的是他身後的葉歸塵。
葉歸塵聽了，也是憤憤，嘴巴一動一動，哩唔哩唔的。
“奴才不敢！”那小太監高呼一聲，把頭落得更低，都趕著貼上地麵了，“那人就在此處，請殿下做主，讓他出來與奴才對質一番，便可確保奴才說的全是真的！”
“那你口中那人，是誰呀？”玄翎接上他的話，他倒是更想知道，這人的腦子到底帶沒帶。
那小太監得了玄翎的準令，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看向玄琛那邊，刻意避開了玄琛的視線，
停頓了一下，伸出手指一點，“殿下，就是那人。”
果然，是指著葉歸塵。
葉歸塵見他指著自己，立馬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悄悄掐了一把玄琛腰間的肉，眼巴巴地望著他，想要他開口，為自己辯護的意思。
玄琛吃痛，但麵色還是無常，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捏了兩下表示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