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天下起了雨,可是在趕路中的諸人絲毫沒有在意這些,各懷心事的駕馬前行。
嶽崇亭的身體好了,可是馬沒有那麼多,在最近的蒼玉城,幾人買下了一匹好馬,繼續往成金趕路。
按理說嶽崇亭好了,柳晨冰應該和他一起回到穀陽去的,可是滄純竟然出言想要嶽崇亭一起。嶽崇亭立刻就答應了,柳晨冰亦然,關臨南自然也不會離開了。
於是乎現在變成了五個人在一起。
孔褘讓那黑鬥篷的人一句:滿滿的欺瞞與恨,搞得情緒特別不好。滄純問過兩次,孔褘都不想說,善解人意的滄純也便不願多問。
嶽崇亭一路上最安靜,似乎總有一種特別悲涼的氣氛。
柳晨冰和嶽崇亭一樣,她更多好像是在關心嶽崇亭的事,那樣的悲傷。
關臨南雖不問柳晨冰,但是那麼一點點也受了感染,閉著嘴不說話。
滄純最能善解人意,看大家都好像不愉快,她一樣盡量不說話,盡量不幹擾的眾人。
所以一行五人均是愁雲慘淡的樣子,安靜的趕路,嶽崇亭買的雖是好馬,但是和另外四匹一比還是差太多。眾人因為它慢了下來,十八天才趕回成金,這日正好是六月二十九。
成金城依舊那樣,巍峨挺拔的城牆,顯示出這是大陸上最大的利國的首都。
因為那不能跑馬的規定,在城外眾人便下了馬,一一牽著馬而走。
離國師府還有一個拐角的地方滄純拉了拉孔褘的衣角:“孔褘,沉陽國師好說話麼。”
孔褘摸了摸她:“放心吧!師父很開明的,一定沒問題。”
滄純還是有些緊張的樣子。
孔褘看她這窘迫笑了一下:“你這般不自信?滄純,你很優秀的!”
關臨南向前兩步:“孔褘,我暫時先不能回家!我和晨冰先住你那裏去好嗎?”
孔褘看了看依舊慘淡容顏的柳晨冰點了點頭。
嶽崇亭道:“我也隻能叨擾了。”
孔褘看了看嶽崇亭的紫眼:“這個問題我憋了一路了!崇亭,為何你複活了反而這般不悅?”
嶽崇亭眉毛動了動,強起了一個笑臉:“還好!”然後他看向柳晨冰:“晨冰,你也開心一點吧!我都能接受了,你還有何不可。”
“可是…”柳晨冰咬了咬牙還是沒能說出來。
“我真是搞不懂!”孔褘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然後又抓起了滄純的手,微微道:“放心,師父人很好!絕對不會欺負你的!”
“嗯!”滄純攥了攥拳,一下抬起了頭,而抬起頭的她頓時目光呆滯。
孔褘看她呆滯也抬頭看向了正前方,同樣驚愕。
國師府還是那樣,黑色大門,黑色柱子,可是現在在黑色門上貼上了黃紙,在大門柱子上都掛上了白燈籠,門前的地上滿滿都是紙錢。
“這是…”孔褘一點想不明白,國師府這怎麼好像死了人?
焦急之下翻身上了江米,快送從向前去,在大門之前又一躍跳下了馬。
見兩側黃紙寫著:千年國師德,百世國父恩。
“師父?”孔褘一看就知道這就是在寫沉陽,一腳踢開門,可門從裏麵插上了,狂躁之下的孔褘又連踢兩腳,然後動用了玄術把門的插銷八開,又是一腳門開了。
迎麵而來的又是那個屏風,可這次屏風和以前不一樣了,上麵畫滿了稀奇古怪的圖案,而孔褘耳邊則聽到了很多人的哭聲。
轉過屏風,一陣黃紙撲到了臉上,孔褘一擺手黃紙隨風飄到另外一邊。
“孔褘!”這一聲是太後叫的,她正坐在正堂之前的一塊黃莆之上,正好擋著正堂的門。
“太後!這是…”孔褘內心焦躁,欲搞清事實,立刻發問。
“孔褘!”太後這次淚水順著臉就下來了。
快步往前,孔褘走到太後身旁,從門向正堂裏麵看,利國皇帝林盛清正坐在正堂裏麵的一塊黃莆之上,一側站著那個利國丞相海魂,另一側是關臨南的父親。
院子附近的房屋之上站著好多個太監,他們不斷從高空灑下來紙。
“太後!這是怎麼了?”孔褘又急問一遍。
“這是沉陽的末七。”太後說完這話徹底泣不成聲。
孔褘從太後身邊側過,走進了前堂,見前堂桌子上麵一塊黑木靈位—利國國師沉陽之靈位!孔褘一下跪在了地上。
末七又稱七七,人死後第七個七天,這一天之後,亡者七魂六魄徹底從人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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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褘跪在那裏一夜,再未起身,腦中空空,耳朵也空空。
林盛清命令他,他沒有聽到,未接手新任國師之職;
關臨南父親見到關臨南之後訓斥,他沒有聽到,未插手關臨南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