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店裏,自從歸還鶴頂青銅燈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高部長召開了記者會給我的父親正名,並且要給我分配住房。我拒絕了,因為受之有愧。
這兩個月來,我回歸了平淡的生活。我“爹”沒有再出現過,生活的軌跡再次回到了從前。
每天早起開店,營業。跟人扯皮,唯獨缺少的就是個媳婦。
我不止一次的想起楊樂,想到楊樂,我就會想起兩個月前的那張紙團。
我壓迫著自己的神經,我告訴我自己找到青銅燈,一切問題就解決了。我自以為是的熄滅的青銅燈,我告訴自己一切結束了。自認為大義滅親,戰勝了我自己。嗬,其實我錯漏了諸多疑點。
我細想之下,實在有些可怕。我把在張師母家看到的那個人影歸在了我自己身上。可出門之後有人襲擊我們卻真實發生了。劉忙的身上也有許多疑點,如果說,劉忙在我們進入鏡麵時間的那一天死了。那麼我認識的那個劉忙到底是真是假。
江山死的時候,為什麼要用我父親的口吻讓我不要再去查?也許,那個才是我的父親呢?
其實我最大的疏漏在於青銅燈的本身,我認定了青銅燈的樣式,一直走了彎路。要知道,秦朝的時候,龍還不是天子的象征,也並不多見。始皇陵出土,我順理成章的把它定性卻忘了對曆史的考究。
我後悔自己沒有多留下幾分鍾,這樣我就可以看到是誰襲擊了我。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有其他的鏡麵世界在改變著我。
我把一切歸罪於我爹,也許我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我爹?
紙團上報紙的日期和前兩張一樣,我特地買了那天的報紙。對比上那個人撕下的一塊,下麵有個號碼。我想了想,把報紙燒了,沒有去撥通。
也許是私心,也許是我想要過平靜的生活。高部長之前給了我百萬,這些年我也小有積蓄。買個小房子交個首付是沒什麼問題了。
我要告別這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正當我坐著發呆的時候,門口的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
“來來來,您裏邊請,這就是步悔了,那個文物造假案就是他破獲的!”劉三半彎著身子推開了我的店門,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圓臉,衣著光鮮,板寸平頭,胸前掛著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金項鏈。
我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劉三,這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暴發戶,也不知道劉三怎麼找來的。
劉三有些激動的小跑到了我麵前附在我耳邊說:“步哥,這位可是大主顧啊。特地來找你的!你知道我帶個路給我多少嘛?兩千!”劉三說著,還偷偷伸出了兩根指頭給我比劃著。
我看向了那暴發戶,站起身來說:“大哥,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不是為了買東西吧。”
這家夥顯然就不是個買東西的主,誰買個東西讓劉三帶路還給兩千塊的。
暴發戶笑了笑,露出了發黃的牙齒。從包裏拿出了一小撮錢對著劉三說:“你出去幫我站會崗,我跟步老板有事情談談。”
劉三見著錢,兩眼放光。接過錢就稱職的成了一個門衛。
我沒說話,掏出了根煙丟給了對方。自己也點了根,那暴發戶坐在了我的對麵。我們兩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
那暴發戶似乎是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說道:“步悔,我是你堂哥,步仁。”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堂哥?我父母向來獨居,我一直沒聽說過家裏有什麼親戚。我打小就沒見過我家裏有什麼外公外婆,爺爺奶奶的。我隻以為我父母年紀大了,那些老人怕是也去世了。
自稱步仁的男子拿起了我桌上的筆,在紙上邊寫邊說道:“你父親自從年輕時候離家出走就再沒回來過,老太爺一直想讓他回來。步家祠堂百年祭祀就要到了,你父親走了,老太爺想讓你回去磕頭拜祖宗。”
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對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原來我還有親戚的?
步仁笑了,露出滿口熏黃的牙齒,讓我看的有些惡心。這家夥就算真是我堂哥也不是什麼好鳥的感覺。
步仁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不了解,回來吧,回來看看也好,老太爺很想見你。”
步仁說完轉身向著門外走去,我看著步仁的背影,忍住沒有去叫他。劉三追著步仁,顯然還想從他身上榨點油水出來。
嘭!
我正看著步仁寫下的那張紙條,一聲巨響的傳來讓我整個人一哆嗦。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我順著聲音向著店門口看去,好家夥,江淮。這家夥穿的花裏胡哨的,大紅色的褲子,黃色帆布鞋。一聲綠色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