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水鄉的孩子都喜歡釣魚,我釣魚的本事和同齡人相比還算厲害,可是和小哥哥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頭天晚上隻顧著尋牛沒看到真僵屍哥哥覺得很遺憾。這天下午沒風、家裏也沒什麼事,他決定帶我去大河裏釣魚。大河離我們家直線距離大概有2裏路。提起這條大河我先簡單交代下:大河是長江的一個小分支,綿延有幾十公裏長,最後的彙入點也是長江。聽媽媽講這條河很久以前是一片窪地。1954年長江發洪水,這裏又一直下大雨,外洪內澇很多地方都被淹沒了。由於地勢低窪地每年都要被淹幾次,這就是河的前身。後來大搞農田水利建設的時候決定在窪地的基礎上加寬加深建設成一條人工河,在窪地裏發掘出來了不少青磚,瓦塊和粗大的白楊樹兜。當然還有——棺材,跟新的一樣。這些白楊樹蔸至今還在,每逢枯水期的時候就能看見。經過多年的水利建設,才形成了今天的大河。
大河兩邊的幾十個村子都靠這條河吃水。河裏的三季常清,常年保持著2、3米的水深,大河裏水草豐美,食物豐富,有很多的魚蝦。隻是聽老人講河裏淹死過好幾個水性很好的後生,我平時都不敢獨自一人去大河邊玩,更不提釣魚了。
今天有哥哥壯膽我自然無所顧忌。一人提個塑料桶來到河邊。大河邊長了很多茅草,小哥哥幫我挑了個稍微空曠點有樹蔭又好站的位置撒好酒米(誘餌),他自己拉開距離另尋了一處地方。大河裏的魚就是多,個個都像餓牢裏放出來的一樣,魚漂不停的往下沉,我忙的手忙腳亂。小哥哥那邊也是的,他有空就轉過頭來望著我笑,我自然懂它的意思。
正釣的過癮,就聽見身後傳來樹葉沙沙的聲音,我剛開始以為起風了,也沒在意。可是那沙沙的聲音總是不斷的傳過來,河裏的水很平靜,也感覺不到有風,這讓我的心情顯得很是煩躁。魚漂猛的攤平了,我心裏老想著那沙沙聲,遲疑了一下才提魚竿。一條大鯽魚掙紮著被我扯出了水麵,它極不甘心的扭動著身子,拿尾巴拍打著水麵。它的努力付出了回報,鉤得不是很深的魚鉤從它的嘴巴脫落,被我拉到半空中的魚頭朝下,咚的落入水中。完美的入水點!激起的水花很小,但是魚落水產生的衝擊力到達水底很深,水底的魚被這一嚇估計也跑光了。
我恨死那個沙沙聲了,轉過頭循著聲音望過去,一條成人大拇指粗細的水蛇出現在離我不遠的樹枝上。這是條在農村極為尋常的水蛇,身上的皮土灰色,尖三角形的腦袋,身體細長。水蛇見我發現了它便把身體在樹枝上縮成一團,昂起頭吐著信子望著我,我沒好氣的揚了揚魚竿說:滾開。水蛇見我揚起了魚竿,並不害怕,嘴一張露出尖牙,口裏發出威嘶嘶的聲音。身體緊緊的收縮著,脖子上揚,擺出進攻的姿勢。
我正準備掄起魚竿給那條水蛇一下讓它知道舅舅的厲害(傳說青竹竿是蛇的舅舅嘛),旁邊的茅草裏傳來沙沙的響聲,聽動靜好像有個很大的東西往我這邊來了。這裏麵千萬不要再爬條蛇出來啊,我望望麵前的蛇又望望旁邊的茅草心中暗暗祈禱。茅草突然發出劇烈的抖動,好像裏麵有個活物在亂竄一樣。上次在竹林裏碰到條嚇死人的竹葉青,這次千萬不要又是條大家夥。我越想越害怕,心跟擂鼓一樣的跳著。呸呸呸,我幹嘛老自己嚇自己呢。茅草依然在使勁的動著,我真想一魚竿抽過去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麼鬼,可是樹上還有條蛇瞄著我哦。它要是蹦過來咬一口,雖然沒毒可是也疼啊。那條蛇顯然也和我一樣矛盾,它的腦袋兩邊晃來晃去,一下對著我一下對著茅草叢。茅草猛的往兩邊一分,露出了一顆狗頭。我仔細一看,這不是我們家那頭饞狗抱來嘛,我真想上去給他一腳。抱來也看見了我,它甩著大尾巴哈著嘴歡叫著跑到麵前站起來把兩條前腿搭到我的肩膀上,伸出舌頭像花貓洗臉一樣的狂舔我的臉。
那條水蛇見我來了幫手,吐著信子順著樹幹爬走了。我一邊躲著狗舌頭一邊把它往地上推。抱來和我瘋了一陣子就躺在樹蔭底下伸著舌頭喘氣。隻聽一聲輕輕的貓叫,通靈貓的身影出現在茅草叢中……通靈貓?我喚著它,它答應著向我跑過來,我一把把它抱起來,它也把兩個前爪搭在我的肩膀上伸出帶刺的舌頭舔我的臉。這兩個家夥怎麼都這樣?地上的抱來見了通靈貓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似的,隻是輕輕的擺了下尾巴。我聽見它輕聲的嘀咕著:小主人偏心,通靈貓還是我聞著你的味道把它帶過來的。我喜歡你舔下你的臉你就推我,它舔你就抱著。哼……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能聽懂狗說話?通靈貓已經沒舔我的臉了,它正望著桶裏的魚:好多的魚啊。通靈貓感歎著。你你你……我確定這次絕對是沒聽錯的。小主人,你能懂我說話嗎?通靈貓望著我。能!我脫開而出。太好了,那白胡子老者的靈藥見效了!什麼靈藥?通靈貓掙脫我的手跳到了地上,望了望遠處的小哥哥,他正詫異的望著我這邊。你在跟誰說話?小哥哥問。我啊,在跟抱來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