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一下子跳到前麵，大喊，“我是狐狸==！”
“抱歉抱歉，我老花了。”陌老道士站起來，“人老了，健忘。好久不見呢，玉狐大人。近來可好？”
開元安靜下來，看著老道士笑眯眯的臉，沉默了半晌，空氣裏布滿淺金色調的懷念。“的確是好久不見了呢，出雲道長。”
“好久沒人那樣稱呼我了。我都快要忘記我叫什麼名字了。”老道嗬嗬一笑。
狐狸不說話。聖潔的黃色光芒晃了一晃。
時間不足半秒。
站在陌出雲道長麵前的已經不是一隻長得像狗的狐狸，而是一個人。一個穿了白色巫士服的男人。腰間掛著棉紙扇，襟口鑲有紅邊，束帶紮了酢漿草結，頭發長度及肩，軟軟的掛下來。
白皙幹淨的像從遠古的卷軸裏走出來一般。
“開元？”陌妍問到。
開元沒有回答，隻是跪下來，對著陌老道士。“出雲道長，這一世我選擇了您的女兒做我的主人。請您允許我，跟隨她。”說罷，低下了頭。
“我們家雖然沒什麼錢，多張嘴吃飯應該沒問題。”陌出雲又開始笑，“幹嘛弄得像求婚的陣勢。”
“因為對方是出雲道長……我覺得有些抱歉。”開元說話的語氣的確像在懺悔。
陌妍一疑。
開元和老爹，以前有過什麼過去麼？
陌出雲開始哈哈笑，“沒什麼啦，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人老了，記性差得厲害。起來起來，要吃晚飯了。”
開元站起來，看向陌出雲的表情有些驚異。片刻，微笑起來。
單海洋一直站在門口，門裏發生的這一幕，原原本本落進了他的眼裏。
這麼短的時間，見到了的都是詭異的東西。詭異到有點超乎他的接受範疇。
忽然口袋裏手機震動了兩下，拿出來看，是短信。“寶貝，你來接我的路上順路去星巴克買個冰淇淋給我。親。”
再抬頭，已經看不見陌氏跌打館門內的人了。該是都進裏屋吃飯去了吧。
單海洋戴上墨鏡，上了車。
“這兩個陶偶是誰做的？這麼醜。”開元抓著筷子，像模像樣的吃飯。除了衣服奇怪一點，其他都和正常人類無二。
隻是這話說的，實在欠扁了一點。
陌妍拿過他手中的筷子。“這麼醜的陶偶煮的飯，你還是不要吃了。”
“看來是你做的嘛。嘖嘖。我幫你加工一下好了。”開元揮了揮手，站在一旁看著的尚棠立刻有了人類的麵容。原本生硬的泥娃娃嘴臉，完全變得跟人類小孩無二。
尚棠大驚，伸手摸自己的臉，驚得竟然落下淚來。
陌妍不由得驚呼出來，“好厲害。”
開元得意了一小會兒，說，“她已經可以說話了。泥人，說句話。”
尚棠的手有點抖，撲到陌妍懷裏，“姐姐……”聲音很輕，發顫。但是陌妍的確聽見了。
尚棠可以說話了！
陌妍驚喜地說不出話來。
“到底是玉狐大人呢，真是厲害。”陌出雲啜著老酒，笑眯眯。
開元自然是洋洋得意。“另外一個也過來。”他衝尚香招招手。尚香跑過來的時候，麵上已經有了生動的表情，活生生一個漂亮的小少年。
“姐姐……”尚香同樣撲進陌妍懷裏，麵上是驚喜的眼淚，聲音顫抖。
一旁的陌出雲老道士繼續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喝酒吃飯。他已沒什麼好多做感歎的，這隻狐狸，畢竟是活了幾千年的神獸。
“尚香，尚棠……”陌妍幾乎要哭出來。
“就當見麵禮好了。小意思。”開元揮揮手，裝作沒什麼了不起的大頭菜模樣，繼續吃飯。
陌妍轉向他，“謝謝。”
這份見麵禮，真是來的好窩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