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了一段,李漣漪問,“皇妹要看看我的住處嗎?”
“沒那個必要!”李逢恩語氣決絕。
“那皇妹想去哪兒?”李漣漪笑問。
“去客房吧!”
倒是直接,也確實是李逢恩的風格!不過去客房?去客房幹什麼?難道李逢恩要住下來?
李漣漪還沒問,李逢恩又道,“聽說將軍府來了位嬌客,你知道嗎?”
李漣漪笑道,“將軍威名在外,有些至交好友也是尋常,故而將軍府有客來也沒什麼好意外的。而我住在別院,不知道也正常。”李漣漪想起了,客房住著桑柔,不禁有些憂愁,李逢恩莫非是衝著桑柔來的?
“你是季顏青的妻子,將軍府的少夫人,將軍府的事你就如此不聞不問?”
“將軍府是公公的府邸,府上事有婆婆做主,我在這邊隻是暫住。”
李逢恩瞧了她一眼,李漣漪姑且認為那叫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到底有哪裏像是皇族血脈?”
像不像不重要,是不是才重要!但這話李漣漪當然沒說不出口。
李逢恩似也懶得說她了,兩人就到了濯蓮苑,苑中有仆從走動,見李逢恩和李漣漪來,先隻有一兩人認出了二人身份,之後才都一並反應過來,霎時跪了一地。
李漣漪心中一聲唉歎,麵上仍不動聲色,目光移向李逢恩。
李逢恩對一眾人皆不理不顧,往濯蓮苑一方小池的石板拱橋上去了。
“各位自忙吧,不必多禮!”李漣漪說完,仆從都起了身,她再跟上了李逢恩的步去。
等二人上了那橋,從一間房裏出來一人,著茜色嵌金邊素色的袍子,獨身徑直走來,對李漣漪和李逢恩拜下。
“民女桑氏拜見二位公主!”
這確實是桑柔,但方才一見李漣漪如是驚鴻一瞥,不禁感歎她貌美仙妍、如淩霄般灼人眼目的美貌。桑柔仍不若一般女子梳髻,而是一頭青絲皆高束加戴一銀冠,墜金紅色發帶,顯得十分利落,雖然這是她一貫的風格,但今日仍再度驚豔了李漣漪。
“嗯。”李逢恩明顯從鼻孔裏輕哼了一聲。
“桑姑娘不必多禮!”李漣漪對桑柔依舊沒有怨懟,故而仍十分禮遇,但也因為李逢恩在,所以她沒有顯得與之親近。
“謝公主!”桑柔起了身,端端正正地站著,身量略高於李漣漪和李逢恩,且氣韻與一般女子皆不同。
李逢恩瞥了李漣漪一眼,讓李漣漪本來想說的話暫時按捺住了,隻聽李逢恩道,“桑姑娘一個姑娘家,怎麼作這般打扮?”
“民女自幼承蒙家訓,無必要皆從簡妝,今日也是不知公主駕臨,故未能及時梳洗打扮,還望公主恕罪!”桑柔隻得又跪了下去。
李逢恩似琢磨桑柔的話,愣是拖延了許久,到李漣漪覺得李逢恩就是故意給桑柔下馬威了,李逢恩才又開口道,“桑姑娘辭父來長安數日了,不知可曾出門?”
“尚未。”
“那不如這樣吧,如今正逢春,皇姐與本宮相約明日去郊外騎馬踏春,不知桑姑娘可願與我們同行?”
騎馬踏春?李漣漪想著就覺得心底虛。她倒不是不會騎馬,其實宮中皇子公主年幼都學過騎射,但她約莫有六七年沒碰過馬鞍了,想起自己前幾日夜裏駕馬車的經曆,李漣漪自己都替自己汗顏。
桑柔道,“公主如此盛情,民女本不當推卻,隻是民女自小多長在邊遠之地,禮數教養不全,怕粗陋處會壞了二位公主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