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霜兒如此自信,季顏白便道,“那你說說吧!”他不是沒見過女人,但他遇見的女人之中,隻有李漣漪讓他煞費心思去揣摩,卻也隻有她讓他時常弄不明白為何有人的為人處事能如此矛盾。
霜兒頓了頓,道,“不過,公子,我認為眼下最重要的並不是公主的態度,而是二公子的!霜兒以為公主和二公子的關係目前還不至於惡劣,二公子尚不知桑姑娘受傷,之後,隻怕他們的關係才是會更糟糕!”
季顏白麵色登時沉了好幾分,有凝重更有隱忍的怒火。他竟然完全去考慮李漣漪的心思而忘記了她做過傷害桑柔的事!桑柔於他,算是個妹妹,李漣漪傷了她,是故他之前才忍不住對她露了冷意,而這被她察覺了。有時候他覺得李漣漪粗苯,有時候卻又感覺她很敏銳。
霜兒瞧著季顏白繼續說到,“至於公主那方麵,我覺得公子暫時不用太費心。既然公主會對桑姑娘下手,那說明她還在乎二公子,既如此,那麼一切都還能挽回!最重要的是二公子!”
季顏白凝眉看向霜兒,“霜兒,是不是你們女人的心思都如此不可測?”
霜兒麵色微僵,“公子?”
季顏白察覺了自己失言,急忙挽回道,“抱歉,霜兒,我並沒有說你!”
霜兒立刻一臉不以為意道,“公子,你可以想想夫人,不是每個女人都和公主一樣!”
“是啊!”季顏白歎了一聲,不再看著霜兒。他好些時候都相信了李漣漪所言,她並不願意嫁給季顏青,但她時不時做出的事卻又讓他覺得,如果不是為了季顏青,她又是為了什麼?
霜兒看著又陷入深思的季顏白,眉頭也跟著越發緊了。
“公子——”霜兒沒忍住又出了聲,打斷了季顏白的思緒。
“還有什麼要說嗎?你說吧!”季顏白沒抬眼看她,淡然說到。
霜兒踟躕了好一陣,直到季顏白似乎等不了而將目光移向她之時,她才終於開了口,說到, “公子,以霜兒之見,公子最近最好暫時不要見公主了!”
“什麼意思?”
霜兒微遲了片刻,“霜兒是覺得,公主已經開始懷疑公子的身份了,公子該小心謹慎些!”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應對!”
霜兒還欲言,但因為季顏白似乎又陷入思緒而抿嘴沒有說出口,隻是眉間愁見重了幾分。
李漣漪打算安安分分地在床上休養幾日,但翌日未到午時,她被通報季夫人的到來而驚得起了身。尚不及打扮,季夫人已經匆匆進門了。
“漣漪——”
“婆婆?”李漣漪少見季夫人如此焦急不安的模樣,她所見的季夫人素來是從容大度或者慈愛的模樣,是故眼下一見不由得就跟著緊張起來。
“漣漪,不用行禮!”季夫人想攔李漣漪而抓住李漣漪一雙手,卻不想立刻引得李漣漪驚呼。
“啊——疼!”
“漣漪,你怎麼了?”季夫人忙問。
“我不小心摔了手臂,我沒事!”李漣漪擠出笑容,“婆婆,你這麼急找漣漪是有事嗎?”
“漣漪,顏青他被皇上打入大牢了!”
“啊?”李漣漪吃驚得叫出了聲。
“今早宮裏傳出話,說昨日顏青抽調人馬擅離職守,所以被責罰剝去官職打入了大牢!”
昨天?是說為了救她?雖然李漣漪很不喜歡季顏青,但聽聞他遭難也並沒有幸災樂禍,而且她明白此事因她而起,見季夫人焦心憂慮,不由得更便覺得自己罪惡深重了。
“漣漪,你能不能想想辦法……顏青雖然行事衝動,但我想他那麼做一定有原因!”季夫人急切道,一顆慈母心盡在言表。
“婆婆,你別擔心!”李漣漪不自禁被季夫人所感動,先安慰道,“我會想辦法的!”季顏青這事她是當仁不讓,為安撫季夫人便鄭重地承諾道,“婆婆,你放心,駙馬不會有事的!我馬上進宮去!駙馬昨日調兵都是為了我,我會去跟父皇說明的!”
“真的嗎,漣漪?”
“真的!婆婆,你放心!駙馬很快會沒事的!”
季夫人略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就辛苦你走一回了,漣漪!”
“這是我應當的,婆婆!”
李漣漪也沒多費時間和季夫人多說,畢竟言語的安慰終究是有限的,盡早讓季顏青脫身才是唯一能讓季夫人真正安心的方式。
李漣漪叫了今朝和木蘭兒等五人一起伺候她梳洗打扮,忍耐身上的不適裝扮得十分濃重後,和季夫人的馬車一道前往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