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的麼?”個高女人眉頭一皺,眼底驀然冷了,壓低了聲音咬牙道:“林靜宜,你不要這麼沒出現好不好?她都已經不能動了,你還怕什麼?”
“姚小姐,要知道我這一針紮下去,那我可就成了殺人凶手,你既然如此勇敢為什麼不自己動手?”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一向腦子不好使的林靜宜居然也難得聰明了一回。
姚貝娜咬著唇,強壓下心底的那股憤怒,盡量以平和的聲調說道:“林大小姐,要知道我本來也不準備來的,是你臨時非要求我來給你把風,再說了,她死了,受益最大的可是你,要不要下手,你自己掂量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便轉身作勢要離開。
“站住!”
林靜宜看那裏這麼隨便就讓她走,別以為她沒有看出她的那點小心思,想借她之手,殺了季如書,然後,好置身事外。
她是想殺了季如書,不過,卻絕對不會讓她那麼輕鬆地置身事外。
眸光暗暗一沉,她在姚貝娜轉過身的時候,指著小推車說道:“你配藥,我不會。”
聞言,姚貝娜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卻還是陰沉著臉聽命配了藥。
其實,這藥沒什麼可配,不過,是一瓶注射液,隻要將其吸入針管就可以了。
但是,林靜宜卻有她的打算。
她覺得既然兩人一起來殺人,那麼凶器上絕對不可以隻留下她一人的指紋。
待她配了藥,林靜宜拿過注射器,目光凝重地看著那注射器的針尖,上麵有透明的水滴,在昏暗的房間裏泛著幽幽森冷的光。
慌亂的心卻在拿過注射器的那一刻安定下來。
總是要走出這一步,那就不必再猶豫。
決心一下,她便拿著注射器走向了床邊。
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她拿起那條有點蒼白和僵硬的手臂,快準狠地一針紮了下去。
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掙紮,甚至連最輕微的痛吟也沒有發出。
林靜宜覺得這房間一瞬間靜謐的詭異,她不敢抬頭去望那張被長發遮擋了麵容的臉。
拔出注射器,轉身就想逃離這裏。
她是囂張跋扈了一些,可是,這樣殺人卻是第一次,她心裏很怕,莫名的覺得惡心,有種想吐的衝動。
所以,她隻想要逃,逃離這死氣沉沉的房間。
偏偏這時,姚貝娜笑著走了過來,搭著她的雙肩,一臉興奮地道:“太好了,她終於死了!”
“是的,她死了!”林靜宜強忍著心口的那陣翻江倒海,一手捂著唇,驚魂不定地說著。
“我看看,是不是死透了……”
姚貝娜卻還是不放心,她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床邊才停下來,望著那上麵一動不動的長發女人,她覺得積攢多年的心結終於在這一刻給解了,那種直衝胸腔的快慰簡直無法用言語描繪。
她興奮,她激動,她歡喜。
這一刻,她真的太高了!
若不是怕外麵守著的保鏢發現異樣,她甚至想要大聲歡呼。
“季如書,你終於死了,真是太好了!”她猙獰地笑著,伸出手想要在她鼻下探探……
誰知,手剛抬起就被一隻冰涼的手用力抓住。
“啊,詐屍了!”看到那一幕的林靜宜頓時嚇得驚叫起來,一轉身就沒命地往門外跑去。
可惜,沒能如願,在門口被一人抓住了衣領,那人像老鷹拎小雞一般又將她給拎了回去。
‘砰’地一聲巨響,她的身子被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頭暈眼花地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地想要跟姚貝娜求救,一抬眼卻發現,她想求救的那個人,此刻,竟也被人製服。
製服她的那個人,是之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季如書。
不,準確地來說,她並不是季如書,而是一個假扮她的女人。
“你是誰?”姚貝娜被那女人壓在身下,滿眼的驚恐。
她的四肢被對方巧妙地鉗製住了。
而對方卻還可以騰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在她臉上拍打,那女人笑顏如花地道:“知道也無用,等著去坐牢吧!”
話落,女人抬手一個響指。
下一刻,房間裏的燈全部都亮了。
那燈光刺眼的很,讓習慣了昏暗的姚貝娜有點睜不開眼睛。
她拿手擋著眼睛,處變不驚地問道:“是沈墨言派你來的?”
女人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從身後的褲兜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用那冰冷的刀鋒貼著她的臉來回移走:“你說,我該在你臉上刻個什麼字比較好?”
“你敢!”姚貝娜怒斥。
“賤人怎麼樣?”女人並不是詢問她,在最後一個字落音的時候,那尖利的刀鋒也刺入了姚貝娜自以為傲的美麗臉蛋。
有時,直接弄死一個人那並不算最狠的報複。
隻有毀掉她所在意的一切,最後,卻還讓她生不如死的活著,那才最重的打擊。
沈墨言對想謀殺季如書的姚貝娜就是用的此種手段。
“啊――我的臉……”
那女人刀一入肌膚,下一刻,姚貝娜就痛不欲生地慘叫起來。
那可是她最珍視的臉蛋,引以為傲的資本,這張臉如果毀了,那麼,她的一切也就完了。
這一刻,姚貝娜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
“不要,不要毀我的臉……”她拚命地掙紮著,可惜,力氣抵不過身上壓著自己的那個人女人,一切也就成了徒勞。
“哎喲,這字可實在不怎麼好看,重刻……”可惜,那女人卻十分冷酷無情,一刀一刀在她臉上刻的毫不手軟。
“啊,季如書,我恨你,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有沈墨言,你是個魔鬼,我咒詛你永遠也得不到所愛……”
這一晚,淒厲的慘叫在病房裏回蕩不息。
林靜宜早在那女子用刀在姚貝娜臉上刻畫的時候就嚇暈了過去。
她身下一團濕潤,一股尿臊味在她暈倒的那一刻彌散開來。
壞人已然得到了她們該有的下場,可是,在電腦前目睹這一切發生的沈墨言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毀了姚貝娜的臉,嚇暈了林靜宜又有什麼用?
他可愛的如書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別說是毀容恐嚇,就算是抽經扒皮,他都不覺得解恨,這世上還有什麼貴重的過那個可愛的小女人。
“如書,你聽到了嗎?我需要你……睜開眼看看我好嗎?”一轉身,沈墨言深情款款地望向床上那個沉睡著的小女人。
他寧願不要報複,不要一切,他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