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湯了就泡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在情未了酒吧裏,黃世仁遞給我一杯酒,“喝啊!”
我看著酒杯裏那黃色的液體,心裏卻發堵,搖了搖頭,“我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也要喝。這可是洋酒,很貴的啊,不喝可惜了。”黃世仁自己端起一杯酒,仰頭就喝了下去。
我猶豫了一下,也喝了下去。
這洋酒其實並不好喝,我倒寧可自己現在去喝老白幹,讓喉嚨裏好好的火辣辣一把。
“不就是一個教授嗎?有啥了不起的,一個月能給你多出多少錢?一千、兩千還是三千?”黃世仁喝得有點高了,吐著酒氣,說道,“你們這些教書的啊,就隻懂得窩裏鬥,為什麼不想著跳出來多賺一點錢呢?”
“跳槽?哪裏有那麼容易啊?”我搖搖頭,“離開了學校,我秦壽就什麼都不是了啊。”
“兄弟,別那麼妄自菲薄。”黃世仁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上次不是還跟我說,那家成人用品店的廖老板和你關係不錯,還打算拉你入股嗎?你要是下海了,我看也不錯,總比現在這窩窩囊囊的副教授強多了。”
“廖東升那家夥啊?”我搖搖頭,“那家夥靠不住,他那不過是喝醉之後信口胡說的。而且,我覺得他那生意,也做不大的。”
我和廖東升也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這家夥個子沒我高,體重卻是我的兩倍,典型就是一個比例失調的大胖子。他那光禿禿的腦袋,隻留著一兩撮作為擺設的“雜毛”,但那賊溜溜的眼睛,無不顯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他那天許諾:隻要我願意到他們公司,他就給我10%的幹股,但我必須以副教授、性學家的名義為他們代言產品。不過,我並沒有接受,因為我根本不信任這家夥。
一個人對另一個的信任,有時候是出於直覺。
這廖東升是一個暴發戶,最早的時候因為賣過假煙,還到牢裏蹲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倒賣外彙賺了點錢,見到這成人用品的生意很有前景,他就率先做了起來。還別說,他的這家“淺黃色”成人用品店,在本市還成了這個行業的一家領先企業,做的廣告不僅上了電視、電台,還貼到了公交車的車身上。
不過,他似乎還不滿足。那天,他還跟我悄悄透露,說他現在要做一個更大的生意,也是跟這成人有關。
我當時也沒有多問,說心裏話,我希望不要再和這號人走得太近。大家彼此利用就算了,沒必要稱兄道弟的。
他也沒多透露那大買賣是什麼,不過,他似乎對這生意自信滿滿的。我不清楚他說的那大買賣是什麼?與成人有關?那是什麼?總不會是開桑拿、夜總會吧?做這行當的人不少,可是,那可是高危行業啊?沒有點關係,小心你就被警察給和諧了啊。
我當然不會參與廖胖子的這大買賣,那次以後,我也好長時間沒見到這位胖胖的成人用品店老板了。
“你管他做得大不大?哥們,這年頭隻要有錢賺,什麼不可以做?”黃世仁吐著酒氣,說道,“你呀,還是不開竅啊。男人啊,最怕的就是沒錢。想當年,要不是因為我沒錢,小梅也不會離開我了。”
他忽然又傷心了起來,這是我第N次聽他說到小梅。
小梅也是我的同學,我們三個人是一個班的。後來,黃世仁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終於把我們班這位班花泡到手了,還著實讓同學們,尤其是男同學們都羨慕嫉妒恨了一把。
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就傳出這一個班對分手的消息。
他們兩人分手的原因了,黃世仁隻告訴我一個人。原來,當年的黃世仁沒錢沒房,小梅就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走了,因為這件事,黃世仁當年差點就發瘋了。